懸空寺
古老的歲月,凝結成一座古寺,怒放在懸崖之間。
危巖之下,深谷之上,懸空的樓閣,展翅欲飛。銅鑄、鐵鑄、泥塑、石雕,栩栩如生的想象,在風吹雨打中,一坐千年。佛、道、儒,共享千古時空。危處即安、虛處即實,此心歸處是故鄉(xiāng)。仰望顯蒼天,俯視小眾人,身在最低處,心在最高處,絢爛落盡,是平淡的一日三餐。
惟有千年的清風,拂過蒼生的幽夢,將漫天垂掛的星,攆入古寺,留給我一個或虛或實、亦真亦幻的夢。
云崗石窟
在山的記憶深處,矗立的石屏,舒展成一方畫卷。
滿山滿坡的匠人,在叮叮咚咚里,讓靈感的火光蔓延。頭仰一下,頭低一下,佛誕生了,手揮一下,心跳一下,菩薩誕生了,擰一把汗珠,揮一揮衣袖,羅漢、飛天活了。從此,佛、菩薩、羅漢、飛天,他們朝夕相處在石窟里,將千古的風情,一點點地拋灑; 從此,他們遠離了雕刻他們的匠人,將清冷的月光收藏,卻溫暖了無邊無際的想象。
匠人和匠人的信仰,已隱匿在文字的底部,攜著佛心,羽化而去。留下佛,在晴里雨里,守望無際的時空,守望沉寂的石窟。
讓我讀一讀這美麗的石窟,萬千佛像中,包含著先人的渴望,銘記著先人心跳的烙印。
精雕細刻的是夢的最初。
平遙古城
大風從黃土高坡刮過,記憶在平遙古城沉淀。
斑駁的城墻,重疊著舊日的時光,陽光下,層層疊疊的滄桑,隱在無邊的春色里。天空嘹亮,像一首歌,前人唱過,在后人的血脈中涌動,如白發(fā)蒼蒼的鄉(xiāng)音,在炊煙里裊娜。歷史的風雨,在城隍廟、在縣衙署、在文廟、在武廟、在清虛觀、在集福寺、在明清商貿一條街上,飄落一些,又被風吹走一些。
亭亭平遙女子,站在世界古建筑的中心,安靜平和,哼唱一首打了補丁的童謠。時光的腳步,漸漸緩了下來,留住了一份往日情懷。
風吹草動,歲歲年年,進進出出,古城依舊。
五臺山
黃河和汾水,在三晉的地圖上奔流。靜止的一點,是五臺山。
臺懷鎮(zhèn),五臺山的心臟。流動的清風,流動的陽光,此起彼伏的誦經(jīng)聲里,智慧的佛光照耀。
群山綿延,重巒疊嶂,青磚青瓦的民居,是五臺山放牧的羊群,羊群起處落處,流淌著一方水土一方風俗的民謠,豐盈著黃土深處的憧憬。鄉(xiāng)音在拔節(jié),鄉(xiāng)情在蕩漾,鄉(xiāng)土生活在鄉(xiāng)土的根部,把我留住。
這一瀉千里的陽光,將鳥鳴洗得晶亮晶亮的,一聲又一聲,脆如江南初春的柳芽。
潔凈的夢幻,像插上翅膀,悠揚地飛,身輕似燕。
壺口瀑布
滔滔黃河,收于一壺。
一壺驚濤,一壺濁浪,一壺排山倒海,一壺黃河大合唱。
水勢,一瀉而下。水聲,一躍而上。一是動詞,寫滿壯闊。
一個小泥點,濺落在腳上,在水的集體里,它是個逃兵吧。集體的力量如此強大,還能分辨出一個水滴的身影么?
滔滔黃河,在壺口,掛一川瀑布。
傾倒著千年萬年的奔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