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寄來的信
我掂了又掂，翻了又翻
那皺巴巴，暗黃的紙上，藏滿母親的心事
她說家里的老屋拆了，她說拆除的當(dāng)天晚上
夢(mèng)見了祖母月白色的頭發(fā)
踩著塵煙和影子
她說那個(gè)夜晚格外孤寂，仿佛遺失了什么
……
————題記
十年前的黃昏
夕陽的余暉，滯留在村莊的稻田
鋪滿我腳下的泥土
那光，向我揮手、致意
也似在向某個(gè)人回首告別
從學(xué)校飛回家的路上，天有些陰沉
家中的黃狗蹲在老屋門口
長長的涎水滴在石階上
它夾著尾巴
朝村莊另一山坡仰望
祖母，躺在木板搭建的床上
眼神里，含著一份渴念
母親喊我快點(diǎn)、快點(diǎn)……
我拖著酸痛的腿俯下身
祖母摸摸我的手 我的臉 我的頭
我有種難以名狀的苦痛
深夜里，黃狗在窗外狂叫
樹葉聲 流水聲 變換了音調(diào)
老屋的燈光很亮
我悄悄地?cái)D進(jìn)人群，祖母已經(jīng)閉上了眼
……
而今，老屋平躺在土地上
失去了影子
但我堅(jiān)信，祖母仍在
仍在甜睡
此時(shí)，晨霧散開，陽光貼在臉上
信上的字跡模糊，紙張?jiān)陲L(fēng)中飛舞
我躲在時(shí)間的站臺(tái)里
一遍又一遍的讀著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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