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過境
我在游人中像一塊野木一樣混跡
一邊經(jīng)歷著風暴的自由搬運
一邊享受著風雨過境后的云霞燦爛
遠處飛來一只思想的鳥兒
停留在半截開花的樹上
雷聲伴隨著閃電剛剛消失
夏日漫長的白晝就慢慢黑了下來
像一把巨大的黑色降落傘
日子就是書店里染塵的笨重的書
白天是開始腐爛的封頁
一眼就能把最表面的東西看穿
只有夜晚的內(nèi)容才最為豐實
像秋天內(nèi)心充滿火焰的黃土地
蘋果、玉米、大豆和花生
在落日下呈現(xiàn)著自己的輪廓
陽光溫柔的漫過頭頂照在我的肩上
溫暖著三寸以下的部位
以及寬廣的胃和腳踝
我深吸來自林間的一縷陽光
葉綠素、鳥鳴、林間蘑菇的清香
又恢復了以前的味道
陽光下的老人
十點鐘的太陽光濃烈
把一株含露的草照的有氣無力
墻頭懸掛的草帽千瘡百孔
蟲子在火紅的辣椒里歡歌艷舞
被風撕破的鍍金的春聯(lián)
暴露了墻體掌紋般的裂痕
隔壁兩層高的小洋樓晝夜歡歌
此刻正流淌著流水般的輕音樂
老人低著頭顱準備著午后的食物
青菜、豆角、土豆
以及除了自己沒有人吃的咸菜
兩個老人做了半輩子的牛馬
從一個舊時代
到了一個新時代
或許這是上帝的旨意
要他終身做一個苦命人
老人注目著藍天和墓碑
相互握緊一把冰冷的骨頭
恍惚中聽見有人在喊疼痛
有人泣不成聲
卻找不到說話的嘴唇和言語
等到一個萬物都狂歡的季節(jié)
悄悄地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離開
冬天，亞和諧
樹枝和樹干在相互擊打
樹下有人喊著疼痛
落葉失去了魂魄
找不到自己準確的位置
河流里沒有石頭
只有風與風摩擦而過
一塊虛擬的石頭上
停著一只饑餓的魚鷹
起風的時候
被一片落葉擊倒在了水里
岸邊一頭黃�？惺尺^的青草
腳印模糊不清
一陣風與一片葉子在纏綿
忘記了身邊疾馳的火車
夜晚安靜的睡著
隔壁的男人帶回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我給了我的敵人一把刀
他砍斷了對我的
突如其來的嚴寒
夜晚一陣突如其來的寒冷
席卷了單薄的身體
前半夜從發(fā)梢到腳底
后半夜從腳底直往上冒
我想轉移一絲寒冷
給一棵忘記了疼痛的千年老樹
一直過冬的快要死亡的螞蟻
或者給雪線上吃草的黃牛
一口一苗泛黃的青草
一口一絲清晰的寒冷
我不敢接近冬天的動植物
怕他們會翻臉咬人
咬一口我脆弱的神經(jīng)末梢
啃食我的無名指
或者揭開我胸口的半張膏藥
火房里儲存的火苗已經(jīng)淪陷
干柴烈火已經(jīng)燃盡
風直往鼻孔里竄
涼透了我的心肺
雪夜現(xiàn)場
一片雪就是一個季節(jié)的純凈
一盞油燈就是一個冬天的溫暖
昨夜天有不測風云
屋后的積雪深不可測
隱藏著昨夜的風暴
雪地里一位年老的中醫(yī)
奔赴正在死亡的現(xiàn)場
用死亡拯救著死亡
遠處的黃土地
柿子樹上有烏鴉
像是在覓食
落葉賦
南下的冷空氣惹怒了冬天的風
我還在做著黃粱美夢
滿樹的葉子由于關節(jié)疼痛
加之一個季節(jié)的風濕毛病
滿地黃葉堆積
路上有人在談論
用濃厚的鄉(xiāng)音抒發(fā)著情感
話語中透露著兇器
今天是感恩節(jié)
只有我是忠實的觀眾
王飛，90后文字愛好者，陜西寧強人，陜西省青年文學協(xié)會會員，漢中市詩歌研究會理事。“首屆陜西十佳校園詩人”�，F(xiàn)就讀于渭南師范學院。有文字見于《星星》《西北軍事文學》《散文詩》《袞雪》《散文詩世界》《陜西青年詩選》《青年文學家》《西部散文家》《廊坊文學》《意文》《忘憂草》《酉水》等數(shù)十家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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