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該走了,我早幾天就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母親和父親。記得,我告訴了他們后,父親顯得很平靜,而母親顯得很憂慮甚至有些許擔(dān)心。母親總是不放心現(xiàn)在的世道,擔(dān)心我在外會受到傷害,而父親則不這么認為,他認為當(dāng)今這個世道還是在外面闖一闖比較好。
這天早上,母親起的非常早,我起床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飯做好了,飯菜擺在桌子上,就等著我吃。我起床后,沒有立即去吃飯,而是洗漱完畢后才去吃飯。母親看桌子上的菜有些涼了,要拿去熱。我說,現(xiàn)在是夏天,沒有關(guān)系的,可是她硬是沒有聽,仍然把菜端了去熱。灶臺里的火不旺了,母親拿了幾塊碎炭往里加。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往灶臺里加炭的動作有些遲鈍,額頭垂下來的頭發(fā)也已經(jīng)花白了。我記憶中母親的那頭黑發(fā)早已不見了,我的眼淚很快就出來了,滴在了母親先前為我盛好的那碗白米飯中,我趕忙把頭低下用筷子往嘴里刨白米飯,我怕母親看見我流淚,也就顧不上碗里有沒有菜了。
我常年在外學(xué)習(xí)和生活,一年中回家的次數(shù)也很少,只有假期的時候才可以回去,而且在家里待的時間總是很短,離家的日子總在眼前。父親和母親都非常想念我,見著我回去了,都很高興,但都不表現(xiàn)在言語上,只是臉上堆滿了慈祥可親的笑容。我在家的這些日子里,自己悠閑了,而母親的生活節(jié)奏卻加快了。比往日里更操勞,但是母親似乎并不覺得累,一刻也不閑著。我想是這種氛圍--充滿親情的氛圍讓她忘記了生活中的勞累與不悅。
那天,我走的時候,母親并沒有出門送我,父親把我送出了家門,母親只是站在門里,靜靜地聽著我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直到消失。我知道母親舍不得我走,也不愿親眼看著我離開。我家住在縣城的南端,距車站很近,父親步行著把我送到了車站?墒橇钗覜]有想到的是,我剛到車站,母親便推著她那輛用來做小生意的手推車隨后也到了車站,把她親手賺的五元錢塞在了我的手中,并囑咐我買上兩瓶水以備在路上喝。站在母親的面前,我的個子高出了她許多,看著她瘦小的身軀,氣喘吁吁的樣子,我強忍著自己沒有流下淚來,把淚水咽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母親已是年近半百的人了,頭發(fā)花白,臉上的皺紋平添了許多,整年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不肯花錢添置新的衣服。為了維持家計以及給我生活上一些補貼,每日里除了繁重的家務(wù)外還要做一點小生意,很少有閑下來的時候。
母親看著我坐的汽車出了車站,一直消失在公路的盡頭,我想母親一定站在那里發(fā)愣! ≡谶h離家的行程中,在到達目的地后,在異地他鄉(xiāng)的那張陌生的單人床上,我無數(shù)次地回憶家人送我時的情景,尤其是母親。她總是不停地囑咐我別家后應(yīng)該注意哪些細節(jié),尤其提醒我不要吃泡面,到吃飯的時候就要按時吃飯,不要餓著肚子。那是因為我曾經(jīng)給母親說過,我在學(xué)校有時不想去飯?zhí)镁统耘菝。這是我與母親的談話中隨意談起的,沒有想到母親便放在了心上。
在家的那些日子里,母親總是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做兒子的我看起來似乎很煩,可是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母親都一樣,總是不停地說教自己的子女,希望自己的子女有所出息。這一點我是理解母親的,我的母親在我自己的問題上,屬于我自己做主的她從來不插手,因此我很敬重她。
母親已經(jīng)上年紀了,還要為這個家操持,而我和弟弟又不在她身邊,不能幫她,所以我覺得非常內(nèi)疚。我的母親很平凡,但是在我心里卻很偉大。在我心里,母親就是我腦海中的家,母親的笑容就是我記憶深處的吉祥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