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雙手
媽媽的雙手,已經(jīng)在歲月中被老繭擁有,但她始終是那么溫柔。
盎然的春季,媽媽的雙手在萬物復(fù)蘇中穿梭著;嫩葉、流水、空氣、雪白的蝴蝶……匆忙中忘不了給我一點撫慰,讓我在異鄉(xiāng)的孤獨中熟悉了憂愁和無奈。
炎熱的夏季,媽媽的雙手在翠綠中揮灑著;山坡、野草、田園、壯直的玉米稈……勞累中忘不了給我一點叮囑,讓我在異鄉(xiāng)的奔波中熟悉了困難和艱辛。
清涼的秋季,媽媽的雙手在落葉中舞動著;白云、孤雁、老樹、豐滿的落花生……滿足中忘不了給我一點鼓勵,讓我在異鄉(xiāng)的忙碌中熟悉了豐收和知足。
寒冷的冬天,媽媽的雙手在蒼茫中挪動著;冷風、枯枝、牛羊、飄揚的雪花……喘息中忘不了給我一點溫暖,讓我在異鄉(xiāng)的追求中熟悉了拼搏和自信。
我與媽媽的雙手,相隔在千萬里地。我與媽媽的心,時刻緊緊相連。
爸爸的肩膀
爸爸的肩膀,已經(jīng)在歲月中被佝僂占有,但他始終是那么值得依靠。
小學時候,爸爸的肩膀在露水中強壯著,無論是狂風或暴雨,都托著我走過那條熟悉的山路。
中學時候,爸爸的肩膀在汗水中堅強著,無論是白天或黑夜,都支著我走過那條熟悉的馬路。
再后來,我看到爸爸的肩膀隨著他的嘆息慢慢地下墜了,也許是由于我沒能邁進大學的門檻,也許是由于他根本就承受不了職業(yè)學校的高額學費,才讓他有了一次次的嘆息。出門的時候,爸爸的肩膀有些顫抖。我知道那是在為他沒能給我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而悲哀,隨著他肩膀低落的還有他那雙發(fā)紅的眼睛——昨夜他一定又是失眠。
在外的時候,爸爸的肩膀有些茫然。我聞不到曾經(jīng)那種給我前進的氣息,留在記憶中的仿佛只剩下了爸爸的蒼老,還有那軟弱無力的肩膀。久了,不在去掛念爸爸的肩膀,只覺得大自然的一切都是隨著歲月前進,而爸爸的肩膀曾經(jīng)給我的支撐,也沿著這股向上的風吹進了我的心靈。
門前的梧桐樹
門前的梧桐樹,已經(jīng)在歲月中被茂盛覆蓋,但它始終是那么抖擻。
五歲,梧桐樹只屬于一丁點嫩綠,在朝霞中,它抖動著嬌柔的軀體。調(diào)皮的時候,我就在梧桐樹的身上用小刀刻劃著歪來倒去的字母,然后就對著它嘲笑。
十歲,梧桐樹比石榴樹高了一大截,在黃昏中,它撫摸著光滑的肌膚。生氣的時候,我就用腳狠狠地踢著梧桐樹,總希望在它身上弄兩道痕跡以泄怒火。
十五歲,梧桐樹已經(jīng)超過群木,在季節(jié)中,它替同胞擋著風雨。不懈的時候,我就問梧桐樹很多問題,總是希望它能聽懂我的心聲。
二十歲,梧桐樹粗壯得可以出售,在尺量中,它默默無聞地承受著。愁郁的時候,我站在梧桐樹面前沉默,希望能從它身上悟出點做人的道理。
二十五歲,梧桐樹顯得非常依戀,在團聚中,它歡快地為我們拍打著肢體。遠走的時候,我向梧桐樹告別,它知情地搖擺著笨拙的身體為我送行。
我和梧桐樹,風風雨雨,春夏秋冬,早已有了不言的感情。它與我一起生長,一起鍛煉,一起走過了二十載,一起面對著人世間的寒冷。
年輪就是媽媽、爸爸、梧桐樹和我,一年年的走著,一年年的盼著。媽媽想著兒女們幸?鞓返纳;爸爸念著下代人富裕的環(huán)境;梧桐樹望著我能日日與他同歌共舞。我希望早日脫離異鄉(xiāng)奔波勞碌的生活。媽媽的雙手,爸爸的肩膀,隨著歲月走向了滄桑。梧桐樹老了,不再靈活,不再茂盛。我也會在歲月的蹉跎中沿著雙親的老路而走,也會如同梧桐樹般枯萎。
這就是年輪,一個人必須經(jīng)過的人生程序,一棵樹必須經(jīng)受的生存考驗。這就是年輪,一個人要去面對的事實與真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