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光落在一位沉睡者臉上
他的夢變得更有活力
但沒有醒
黑暗落在一個行人臉上
他和眾人
走在強烈急躁的陽光里
世界突然像被暴雨弄黑
我站在一間容納所有瞬間的屋里——
一座蝴蝶博物館
但陽光又像剛才那樣強烈
它用刷子急切地涂抹著世界
——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
忽有一天,走在無數(shù)次踏過的林蔭小道上,頭頂竟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原本打算要跑,可當(dāng)雨滴落在臉頰的瞬間,周遭的一切仿佛靜止。
或許是以前自己太過偏執(zhí),認(rèn)為所有的雨都是用來躲的。但此刻,微閉著雙眼,這雨卻極其溫柔,想著木心先生在《從前慢》里的句子,舒暢且自然。
記得早先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說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車站,長街黑暗無行人,賣豆?jié){的小店冒著熱氣。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漫步于眼前這片朦朧的世界中,人們似乎可以卸下冰冷的面具而展露真實的自我,猶如回到當(dāng)初的懵懂與天真。天真的一群人,天真的夢,那夢境真實而美好,使人懷念。
如今,仿佛只有經(jīng)過歲月的磨煉,人多少才會變得平和。因為生活捎帶了太多外在的東西,故而不妨借著頭頂?shù)募?xì)雨,為靈魂浸潤片刻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