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兒有星期三,
ABC,面包
還有二乘二等于四,
還有雪融。
玫瑰是紅的,紫羅蘭是藍的,
糖是甜的,你也是。
我們這兒有的,
不全然是罪行,
并非每個字,
都是死亡的判決。
——辛波斯卡
清晨,爐子生著火。
床上的我,凝視著那本波蘭詩人的詩集依舊停留在三日前閱讀時的位置,沒錯,第49頁。
等到出去要撿些煤塊的時候,才發(fā)覺,好久沒有遇見如此靜謐的早晨。
抬起頭,漫天飛舞的是雪,北國的雪,而喧囂的浮塵,伴隨著雪的降臨,靜靜地歸于大地。
在天尚未破曉時,路邊昏黃的街燈下,那一地的“雪娃娃”,一閃一閃散發(fā)著光亮。無論城市還是鄉(xiāng)村,似乎雪從不偏愛誰,陸陸續(xù)續(xù)為夜晚沉睡的家園扮上潔白的圣衣。
因為一場雪,整個世界的步伐都慢了下來,而與昔日里車水馬龍的街頭相比,如此慢下來的是步伐,靜下來的卻是心靈。
感謝這一場雪,自己記憶中,每次雖說是去看望外婆,但離開時總是大包小包地帶回一些蔬菜和雞蛋,F(xiàn)在,即使看不到你,但自己知道你就在那里。如同人生一樣,在每一段十字路口,都有專屬你的路標(biāo)。即便前方大霧彌漫,也能堅定前行的方向。
因為一只黑鳥,窗外滯留了很久的視線變得光影浮動,原來是覓食的斑鳩。但除了幾棟蘇式舊樓的屋檐還棱角分明外,遠處依舊白茫茫一片。這場雪,使自己終于擁有時光難有的空白。
此刻,很想為她在雪地里掃出一條路來,因為她不僅屬于我,更屬于生長在這片國度的所有人,但想一想,路終究會與那夾雜著泥土的雪一起消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