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花開的有點(diǎn)多。
先是臘梅,在一片春意中,嗅到了清香。循香探去,是三四棵臘梅;ê懿黄鹧,只是小小的黃色,湊近聞,便是滿面芳香。小小的花生得也精巧,花瓣不過半個(gè)指尖大小,幾十個(gè)拼接成一朵。有些眼熟,才想起當(dāng)年十一二歲喜歡用橡皮泥捏花玩兒,正與她相像。巧!真巧!當(dāng)初我還未曾見過臘梅,卻已意外的捏出了她。
我是畫過臘梅的,竟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來!在我的畫中,她的花大了些,艷了些,亮眼了些,全然不相似真花了。我畫花,只求個(gè)形似,神似是半點(diǎn)觸不到的。使人一看便覺得,“哇!是花!”但是什么花?興許能看得出個(gè)大概來。就說畫竹,一眼便看出來是竹子,但在問是什么品種的竹子,就是再懂竹的人,也會(huì)說:“嗯,是竹子。”竟也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便可知我畫的連形似也欠缺一二了。偏還沾沾自喜,“我畫的挺好看的。”
那天路過一叢蘭花。我原是不知那花叫蘭花的。“呀!”前方的一位女生突然驚喜地叫出了聲,把我吸引了過去。那位女生蹲下,對(duì)她的同伴說:“看,蘭花!”我順眼看去,白色的石柱腳下的縫隙中,一株草似的植物生長,紫色的小花探出頭,半含羞著——原來這是蘭花!我有些快樂了。“難道你不覺得很美嗎?”我一時(shí)歡喜起來,真想跑過去拉住她的手說:“是啊,很美。”
那蘭花奮力的追尋陽光,那么嬌小,那么脆弱,偏又頑強(qiáng)極了。想到這是蘭,有種失而復(fù)得的慶幸。我朝圣似的湊近她,嗅的一抹香!
花,是自然的寵兒,個(gè)個(gè)開得絢爛。我愛花,尤其教室門前那一樹花,大約是粉白紅三色,枝條生的也美,花也粉的令人歡愉。我喜歡站在她的枝下向上望,藍(lán)與粉是極為和諧的配色,我的食指和拇指勾勒出一個(gè)框,尋找最和諧的角度,找到了便歡喜的不行,然而又失落。我沒有相機(jī),她只能存于我的記憶中了,然而記憶是會(huì)褪色的,我又極信“年年歲歲花不同”,如此,便有恨了,恨我無法永久保留這粉色。然而我的恨不只一次,去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下的極美,在我印象里,是第一次見到鵝毛大的雪花,又第一次看到世界真的是全白了,然而我留不住它,遺憾。
白色的花,數(shù)得上的是校園小道上的兩棵。剛一見,并沒有什么稀奇的,看她的花骨朵竟比花還妙,竟然祈禱她就這么半開不開吧。不過一日,花全開了,一樹白色的花,連一絲葉芽也看不到,遠(yuǎn)看倒是雪了。她熱情地綻放了,一點(diǎn)含羞也沒有,奇了!但若是比起香來,不遠(yuǎn)處的那棵樹更勝一籌。白色的小花恬靜地開著,襯的葉子漂亮得很。香是很濃的;O香則臭,大約是個(gè)真理?伤唬,她濃,可她香的清爽,香的讓人找不出一出錯(cuò),只聞著心就靜了。
粉到極致,就成了紅。最美的,大概是紅與白的相知,紅在白雪中綻放,只一眼便奪走了呼吸——美,極美了!然而紅與灰竟也不錯(cuò)。那花紅得略暗,灰墻襯托著,顯得高雅。她是一夜開放的,剛下樓一轉(zhuǎn),紅色便沖入眼中,再?zèng)]有什么詞匯可描述了。她是不帶香的,若帶了香,反失了些韻味。梅?怕不是,梅不是這季節(jié)開的。她徹夜地開著,不眠不休。就是再不賞花的人,也要說一嘴:“這花開得好看啊!”
然而,我又要添些憾了。我的畫筆里,色彩再多再濃,也盛不下這么多的自然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