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那年，我家住進(jìn)了一個專做索面賣的曾師傅。一家3口，有一個女兒叫梅子，是位小學(xué)老師。
曾師母待我特好，梅姐對我更好。她不時教我唱歌，還常常拿小說給我看。一個星期日，梅姐還帶我去10里路外---發(fā)現(xiàn)“建德人牙”那個稱之為烏龜洞的小山坡上幫她家摘蠶豆。我們肩并肩地坐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松樹下，我一邊剝蠶豆一邊聽她講故事。她那銀鈴般的聲音，加上其繪聲繪色的敘述以及動人的故事情節(jié)，聽得我如癡如醉。我一邊聽還一邊看梅姐臉上的表情。我發(fā)現(xiàn)梅姐的膚色既白又嫩，模樣真好看。真好看的梅姐經(jīng)太陽一曬，她那白里透紅的少女容貌和那雙會說話的丹鳳眼，更加楚楚動人了。不知怎地？那天，我覺得梅姐美極了，越看越美，越看越像朵桃花。此后，我更加喜歡和梅姐在一起玩了。
梅姐的氣質(zhì)不僅很好，而且模樣的確長得很漂亮。
自從她們搬到我家來住之后，我家老屋里便格外地?zé)狒[了起來。白天有很多的村人來買梅姐家的索面；夜里有很多的青年人匯聚到我家的下堂前，看梅姐的父親在大面桶里和面坯，也一道趁機獻(xiàn)殷勤幫幫忙什么的。我想當(dāng)時那些青年人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看曾師傅和面而是來看梅姐的，就像古時的傳說中，看那賣豆腐的西施一樣。
可每逢家里和房里人鬧哄哄的時候，梅姐總是一人躲在我的廂房里，靜靜地備課和批改學(xué)生作業(yè)。這時候，我會悄悄為她倒開水，為她扇扇子。在梅姐的眼里我是她的弟弟，梅姐在我的眼里儼然是一個好姐姐、美姐姐了。
村里的青年人看到梅姐同我這么好，妒忌、羨慕的要命。但也無奈，梅姐全家居民，梅姐是個公辦老師，又是獨生女；是一個每月有糧票發(fā)有工資領(lǐng)的姑娘。他們也只能欣賞、欣賞她的嬌艷美貌，飽飽眼福而已－－白天鵝、癩蛤蟆、袖長手短、門當(dāng)戶對，誰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曾師傅嫌做索面太辛苦，一年到頭起早模黑又掙不了幾個小錢。第二年夏天，他帶著曾師母和一幫村里的青年去江西、安徽等地煎樟腦油了。梅姐家只剩下梅姐一個人了。梅姐在我老屋里一個人睡一個房間，她說晚上怕兮兮的。我母親名下當(dāng)時都是一些兒子，在兒子中又?jǐn)?shù)我年紀(jì)最小。于是梅姐晚上一人睡覺有點兒害怕，這晚上要給梅姐做做伴兒，也就責(zé)無旁貸非我莫屬了。
給梅姐做伴的那年，我已虛歲13。但那年頭農(nóng)村窮困，村里的小屁孩們十有八九都營養(yǎng)不良。雖為年紀(jì)已有13歲，可我只有1.3米左右的個兒，與梅姐21歲那1.66的個兒相比，竟差老大、老大的一截。
當(dāng)我接受晚上要給梅姐做伴的任務(wù)后，既有些高興又有點兒害羞的�？擅方愕故执蠓�，備完課，批好作業(yè)，便姍姍來到我母親的房間，叫我過去睡，過去給她做伴。
在母親的伴同下，我跟著亭亭玉立的梅姐走進(jìn)了她那散發(fā)著花露水香氣的漂亮閨房。母親稍坐片刻告辭后，我們拴上房門便脫衣上床。
那時候的女人們還沒有胸罩這一東東，脫了外套的梅姐只穿一件薄薄的汗背衫和一條很漂亮的花短褲；兩個豐碩的乳房和一對如同小粒花生米似的乳頭，凸現(xiàn)在薄薄的汗背衫里依稀可辨；她那少女成熟后苗條豐盈的體態(tài)和雪白細(xì)長的美腿，在昏暗的燈光下、在我擁有一等視力的面前，而然自然地一覽無余。
我倆上床后放下蚊賬，梅姐叫我拿住帶罩的煤油燈，在蚊賬內(nèi)拍打——用扇子扇了一陣之后仍沒驅(qū)趕完的蚊子。那蚊子飛到那里，我便照到那里，梅姐就追趕拍打到那里。她一邊打蚊子還一邊告訴我那是斑蚊，那是瘧蚊。在我們追趕拍打蚊子之時，她那兩個白的如同小兔子似的乳房在汗背衫內(nèi)一顫一顫的，它不是碰了到我的胳膊，就是撞在了我那剃得光光的小和尚頭上。撞到時，那軟棉棉、麻酥酥的感覺讓我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新奇和神秘。每每這時，梅姐那白凈的臉面便會驀然飄來一團(tuán)紅暈，而我的心中也會默默地升騰起一陣的害羞。當(dāng)幾只蚊子全部血濺于梅姐的掌心，我倆洗了洗手才熄燈而眠。
記得那夜我和梅姐還是睡在一頭的。睡前梅姐給我講了一位名叫余大斌的紅軍故事。她從余大斌在紅10軍團(tuán)做班長講起；講到他在安徽黃山譚家橋與王耀武一戰(zhàn)失利；講到他與尋淮洲、方志敏、樂少華、粟裕失聯(lián)后，單獨來到了我們四靈鄉(xiāng)的北坑源、西坑源，并以燒炭的名義落腳扎根，與地方黨組織取得聯(lián)系后，一并組建游擊隊，堅持打土豪、惡霸地主和國民黨反動派作斗爭；一直講到他在我們家鄉(xiāng)如何英勇就義。
聽著、聽著，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梅姐起床時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的睡相好差好差，不是雙手摟著她，就是把大腿撂在她的肚子上了�？晌乙稽c也不知道自己睡著時，對她已“非禮”，已做出了“圖謀不軌”的動作。
晚上給梅姐做伴的事情不久就讓村里人知道了。村里的大人們，尤其是嘴上剛開始長胡子的一些青年人，一見到我，神秘兮兮地竟要攔住我，要我如實交代那夜給梅姐做伴的全過程。我如果不理睬他們，竟然動手拉我的書包并要脫我的褲子，還要檢查我的“小雞雞”是否還是“小雞雞”？當(dāng)迫不得已的我向他們一一如實交代、坦白時，他們卻一邊問一邊笑，那神情模樣總是怪怪的。經(jīng)不住他們的取笑和打鬧，從此，晚上我再也不敢去給梅姐做伴了。但梅姐依舊待我很好。梅姐名下沒有弟弟，她始終把我當(dāng)成了她可愛的小弟弟。
盡管此后我不再給梅姐做伴了，但已給梅姐做過伴的往事，村里人卻再也沒忘記。從此，那些無聊的玩笑總像一片陰云，時時籠罩著我青蔥年少的天空。打那后，我見到陌生的女人或在陌生的女人面前講話時，總不由地會臉紅耳赤、理虧氣短地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遠(yuǎn)去的楊樹排
18歲那年，我隨老叔去江西學(xué)木匠，我們來到金溪縣一個名叫楊樹排的地方。一聽這個小村的名字，我就覺得有幾分親切、親和；因千里之外我老家小村的名字叫前山排，與楊樹排好像是個兄弟村。我們的村子分別由上前山和下前山組成，而楊樹排也由上樹排和下樹排連片。
楊樹排村子面積比我們村子面積要大許多，但人口只有我們村子的一半。這個村子地形和我們村也好點相似，但比我們村子更為漂亮。因為村前村后也有兩垅群山，村前一排群山的山腳下，有一條十分清麗的小河涓涓流過，有些像神農(nóng)架紅坪畫上的野馬河，也有些像黑山谷里的鯉魚河；村子里和小河旁還有許多如詩如畫的古樹名木，村前村后那滿山滿坡的楓樹、松樹都老粗老高老大的，小村的風(fēng)景自然、古樸、高遠(yuǎn)而無比秀麗。
老叔攜我到楊樹排村并不是做什么木匠活，他其實是利用木工活的土辦法，給楊樹排村造一座小型發(fā)電站。前幾年，老叔在距楊樹排40里山路，一座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上；一個只有10戶人家的小山岙里，用他土洋結(jié)合的辦法，給他們已造出了一座小型水力發(fā)電站。這座小型水力發(fā)電站造好后，雖說電力不是很足，但也讓他們從此點燈不用油，軋米不用舂了。
60年代初，在江西一個高山上的村子里能有電燈，還可以軋米、磨粉，讓楊樹排的村干部和村民們羨慕不已。因此楊樹排組織起大隊干部，特地上去參觀了一番。參觀后，他們當(dāng)即托其村里人寫信給我家老叔，叫做木匠的老叔趕快來江西，來他們的楊樹排給他們也造那樣的一座水力發(fā)電站。
老叔就這樣帶著我從浙江來到了江西金溪縣的楊樹排。
姓董的村支書將我們安排在楊樹排村西頭一戶姓方的人家落住。方姓人家原是浙江淳安縣人，與我們建德縣僅一山之隔，是造我國第一座大型水電發(fā)站——新安江水電站時，他們移到江西來的。老方也是一位老木匠，但他只會造造房子或打打一般家具。老方怎么也想不通，想不明白我這土里土氣的木匠老叔，不僅會造房子做家具，而且還會自行設(shè)計，一手一腳地造出個電站來。因而，我們落宿于他家，老方不僅同意而且還相當(dāng)器重和熱情。
我和老叔住的房間在老方大兒子的隔壁。老方大兒子結(jié)婚才兩個多月，其婚房與我們的房間僅為一板之隔。我們的到來，給這個5口之家增加了許多麻煩也添加了些許熱鬧。記得我老叔老時對他的大兒子開玩笑說，晚上你們小倆口做“作業(yè)”時，動作輕點，盡量輕點，不要讓我們老睡不好覺；晚上睡不好覺，白天我們就干不好活；可那斧子、鋸子、鑿子都是飛快飛快的…
方家的兒媳名叫柳花。1米68的個兒，水蜜桃似的膚色，人十分青春健美，圓圓的臉蛋上還有一對可愛的小酒渦，嘴角兩邊還分別長著一顆滑稽的小虎牙。而她的愛人小方卻是個矮墩墩、黑乎乎，身高還1米5左右的猥鎖男人。他們倆如同一個是武大郎一個是潘金蓮，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般配。
柳花一天到晚都在家里閑著、呆著。老方和小方出去干農(nóng)活的時候，她一人便在房間里聽收音機里的節(jié)目或一同哼哼歌兒。有一回的一個半夜里，我和老叔忽然被他夫妻倆吵醒了，小倆口好像為做“作業(yè)”之事還打了起來，不久柳花從房間里傳出了輕輕的抽泣聲。
有一天，老叔不在房間里的時光，柳花也到我的房間里來坐了坐，和我聊了會天兒。原來柳花也是淳安人，她移民移在我們建德的勞村村。后來經(jīng)媒人介紹及父母作主，便稀里糊涂地嫁到這江西的楊樹排來了！我懷疑他們連結(jié)婚證的手續(xù)可能也沒有辦。她對這個做事粗野的老公不僅相當(dāng)失望，而且對這樁婚姻也一直十分后悔…
柳花說的勞村也是我的外婆家。我對勞村不僅非常熟悉而且很有感情。她一說起勞村，我就想起我的老外婆來；想起外婆門前的那條彎彎的小河和河上架著的那條長長的木排橋…以及學(xué)校、祠堂旁的那棵要5、6個大人才能合抱住的古樟樹來…想起外婆健在時，我所擁有過的——那美好童年的一幕幕往事。
當(dāng)知道柳花是勞村人時，我對她遠(yuǎn)嫁于江西，并將和這么一個男人過一輩子，也覺得的確好些委曲和遺憾。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勸她、安慰她。
那是楊樹排水力發(fā)電站將竣工的日子；那是紫藤花開滿、映亮了整個山野的季節(jié)；那也是房東屋后荷塘的月光下，聽去一片蛙聲的一個晚上。老叔和柳花的男人小方相約去村支書老董家喝老酒去了！一人坐在煤油燈下正在看一部小說的我，看著、看著，只穿一件小內(nèi)衣和一條短褲的柳花，不知什么時候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了我的房間，她在我的背后，居然一把抱住了我。柳花輕輕對我說：“我很想回浙江，你能不能帶我回老家去？”
驚惶失措的我，當(dāng)時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個勁地喃喃地說：“這不可能，這、這么可能呢？”見一直無動于衷的我，柳花終于松開了手，從我肩上移走了她那兩個軟綿綿氣球似的大奶子，柳花默不作聲獨自走回了自個的房間。
5天后，我與老叔便告別了方家、告別柳花、告別了楊樹排；我們搭乘一輛從楊樹排開往上饒，還經(jīng)過龍虎山的貨運掛車，一路塵土飛揚、歸心似箭地回到刮別已有半年的老家前山排。
如今離開楊樹排，離開柳花屈指一算已有50來個年頭了！但有時候也會生發(fā)念想：不知楊樹排村子如今怎樣了？我們土法上馬造好的那座水力發(fā)電站還在發(fā)電嗎？那個名叫柳花的女子后來又怎樣了、怎樣了呢？
山里的一個夏夜
在富春江森林公園長淇林區(qū)做司務(wù)長的那年，我正值愛意探頭探腦，情意春意花季雨季的時光。
一天夜里，我把從百里之外前來看我的老母親安頓在我的小木床上睡好后，便到葉妍、李藝的房間里去坐了坐。告辭時，不知是葉妍還是李藝說：“小謝，今晚你別去找人搭鋪了，就睡在我們這里吧！我倆合睡一張床，你一人睡一張床，你不說我們不講，是誰也不會知道的；再說知道了又怎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葉妍和李藝是來林場苗圃的打工妹；也是100多個如花似蝶的打工妹中，模樣最好、文化最高的兩個高考落榜后的農(nóng)村姑娘。那亭亭玉立的身姿，那嫩如茭白的秀美膚色，尤其是兩人那高挺著的乳房，走路時，在薄薄的衣衫內(nèi)竟會一動一動的，真像兩只活潑可愛的小白兔躲藏在里面；望一眼也會讓人浮想聯(lián)翩、怦然心動。
平常和她倆在一起時，一種風(fēng)和日麗、陽光燦爛的感覺就灑滿了我的心頭、心境。今晚她們主動叫我睡在她們的房間里，雖然覺得有些不妥。說實話，我也真不忍心拒絕這番率真的純情邀請；我也真舍不得走出這情切切意綿綿的少女閨房。我想女孩子一定比男孩子懂事，她們都認(rèn)為不要緊，在這個寧靜的夏夜；在這個山蒼蒼、水泱泱，天皇老子不知在何方的山溝溝里，我還要緊什么呢？管它、管它，睡就睡一晚吧！
真得，我就決定和兩個大姑娘同房了！
已21歲的我表面雖佯裝波瀾不驚，可心中卻也一陣陣皮里春秋。記得小時候曾和梅姐不僅同過房而且還上過床，但那畢竟還很小，什么男女之間，什么肌膚之親、什么魚水之歡之類的事，我都還是一點兒不懂的一個小屁孩啊！可如今也是一個青年的我，這與大姑娘們同房，此同房也就非彼同房了。
當(dāng)我轉(zhuǎn)身折回她們的房間里時，葉妍和李藝到是顯得十分坦然，她們生怕猶豫的我還會走出，卻站起身來主動一把關(guān)上、鎖上了房門。在她們的房間里，我們繼續(xù)聊了一會天，聊到11點時，我說我們睡吧！她倆便開始洗漱，開始一一脫去外衣，只穿一件小汗衫又說又笑地上了床。
熄了燈已好長時間了，可思來想去的我，情感如同一匹在綠綠草原上奔跑著的馬兒；睡意好像是春天里那花朵前翩翩起舞的蜂蝶。而一會兒扇扇子，一會兒又拍打蚊子的葉妍和李藝，（夏夜，山里的蚊子特多）把好不容易襲來的一絲一瓣睡意，也驅(qū)趕的七零八落。
葉妍和李藝的那張床是沒有蚊帳的。今夜這突發(fā)奇想的臨時決定，又沒誰想到要去買蚊香。而她倆為了照顧我，今夜這一張有蚊帳的床就讓給我睡了。
從11點到１點，同睡一房不時翻來復(fù)去的我們，把木板床壓得吱吱嘎嘎地響個不停，3人其實一個也都沒有睡著。最后李藝邊拉亮電燈邊說：“蚊子太多，被它們咬死了，我們干脆睡在一張床上吧？”
不待我的回應(yīng)，她倆真得都一同睡了過來。
為了避免葉妍和李藝躋在一起太熱，我們采用的是“打樁法”睡相。即：我把兩只腳筆直地插在葉妍、李藝中間。葉妍和李藝一個面朝里，一個臉向外。方法雖然不錯，可木床畢竟太小，身子緊挨著身子的我們，在尚未睡著時，那一動不動的姿勢實在難熬難忍，于是，過不了幾分鐘，不是她們翻翻身，就是我在轉(zhuǎn)轉(zhuǎn)向了。在翻身轉(zhuǎn)向時，我不知道她們少女的肌膚與我少男的肌膚，那第一次親密接觸是一種什么感覺？可每當(dāng)我碰撞到她們那滑潤、細(xì)膩富有彈性的少女肌膚，尤其是翻身抬腿時無意間碰撞到她們的乳房和大腿時，渾身便會升騰起一股火一般的躁熱和沖動；我那枚已頂上了“彈藥”的“迫擊炮”，更是情不自禁地雄赳赳，氣昂昂地本能、本真、本色了起來。
那回，在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圖內(nèi)一帶；在那個名叫長淇塢林區(qū)的小木屋里；在那個萬籟沉寂星月高懸的夏夜；在剛讀過一本名叫《少女之心》手抄本的我；好幾次真想不顧一切，像只餓狼似地?fù)湎蛩齻儭Ｈソ忾_那個“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的謎底；去把她們從姑娘一一變成女人；我也真想在這個大山的懷抱中，伴著窗外叮叮咚咚的山泉，伴著林濤、花香，伴著鳥語、蛙（林蛙）唱，順風(fēng)順雨“花開堪折直須折”地折它一次……
然而，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在這情潮火浪已被點燃，花苞芯蕾也渴盼綻放的關(guān)鍵時刻，我竟然把這匹即將在草地上撒蹄狂奔的馬兒韁繩，牢牢地拴在了理智的木樁上。
“一個姑娘的貞操，比她的生命更為珍貴，當(dāng)你得到她的時候，就必須承載起對她負(fù)責(zé)的道義。”這是我不知從哪一本書里讀到過的一句警句。這警句，當(dāng)初也像一只嗡嗡叫著的蚊子，不時縈回旋繞在我的耳際。那一夜，我終于沒有越過“三八線”去品味體驗?zāi)窃凭碓剖妗⒊眮硐サ漠嬅�；也沒有去制造什么“血染風(fēng)采”的故事。
直到凌晨3點，我們3人才各自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兩個小時。盡管那一夜，已時為青年的我，能作為也想作為的我，第一次和兩個天真可愛的姑娘，同了房并還真真切切地同了床。但第二天清晨，當(dāng)我從窗外陣陣山鳥的啼鳴聲中慢慢睜開眼睛；當(dāng)我悄悄地走出那幢翠竹掩映的小木屋時；當(dāng)我站在我慈愛的老母親面前向她問安時；我依舊是個名符其實的童男子。而葉妍和李藝也一樣是個沒有亮出“女性底線”清純無瑕的本真少女。
一月后，葉妍和李藝的老師終于做通了其父母的思想工作，她倆先后接到家里讓她們回家繼續(xù)復(fù)讀的傳話。
在揮別長淇林區(qū)離我而去的一個初秋早晨，我扛著她倆的行李送她們上船，我們依然像兄妹一樣地親和與友好。當(dāng)沿著那條彎彎斜斜、濃蔭蔽日的山道；沿著一條亮晶晶流著的山泉走去長淇碼頭時，一路上我們那秘而不宣（那夜幸虧沒有那樣）的笑聲，帶著一腔欣慰和輕松；帶著一股山泉般的清純，在路旁的峭壁間飄蕩著，在藍(lán)湛湛、在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江面上流淌著……
葉妍和李藝復(fù)讀后相繼考上了兩所不同的大學(xué)。如今一個是生物學(xué)學(xué)者隨夫移居加拿大的多倫多；一個在京都一所大學(xué)執(zhí)教。事業(yè)上如今她們都很出色優(yōu)秀，生活上各自也都建立了美滿和睦的幸福家庭。后來我也離開長淇林區(qū)到江南分場、林場場部、市林業(yè)局工作了。
星移斗轉(zhuǎn)，天隔一方，早離開長淇塢的我們，如今各自都青春不再，在外婆外公的稚童聲里，各自也都牙缺發(fā)白，略顯蒼顏老態(tài)。
但每當(dāng)一年一度的春節(jié)來臨，我年年會如期收到她們祝福的短信。當(dāng)一回回讀著她們那真誠的祝福，在感到一陣陣欣慰的同時，我也總會默默抬頭仰望東南向——富春江“七里揚帆”一帶的那一爿恬靜的星空；而悠然想起我青蔥年少時，40多年前在富春江旁與她們共同擁有過的——那一片片綠綠樹葉似的那些山里的日子；想起既充盈著野性浪漫情趣，且也冷靜智理的那個山里的夏夜。
作者系中國林業(yè)作家協(xié)會會員，著有《柴門屐齒》文集；先后共有數(shù)百件散文、詩歌散見于全國各大小報刊；《人民日報》《南方周末》《中國文化報》等也多次刊載過本人的散文；征文獲大小獎項120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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