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玉是湘西鳳凰土家族人,沈從文先生是他表叔。那個沈先生筆底下寫的湘西,風土人情之美,美得醉人,現(xiàn)在雖然情況變了些,曾經(jīng)在十幾年前旅游開發(fā),影響力大增。為此,我和利旭先生,還有他帶的一個美女專程去了一次,去了民國時期的什么將軍宅院,并去了沈從文的故居。“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能認識人。”這是沈先生的話語,給人印象深刻。
小城的那種感覺非常美,山清水秀,但淳樸粗放的民風如故。“人頭作酒杯,飲盡仇讎血”,他們都有石達開詩那種豪情,他們都愛憎分明,黃永玉先生就是他的鄉(xiāng)土性格。黃永玉十分熱愛他的家鄉(xiāng),湘西的奇秀的山和水孕育了他,家鄉(xiāng)樸素的風土人情,常常在他的畫里變相出現(xiàn)。聽說,他十分愛聽湘西地方戲儺堂戲的唱腔旋律,有時也在他畫的山水和人物中出現(xiàn),是呀,“美不美,故鄉(xiāng)水,親不親,故鄉(xiāng)人”,黃永玉的那種性格中,有一點兒古怪的土家族的那種,感覺十分的有趣兒。
黃永玉讀書眾多而且雜,從達爾文的日記到《莊子》,從《浮生六記》到屠格涅夫的《獵人筆記》,薄伽丘的《十日談》,古今中外,他像個饞漢,海味山珍,咸魚青菜,燒烤攤上,舉杯暢飲,什么的五味雜糧進入了他的胃,一經(jīng)消化,便成為他的獨有的黃氏風格,便成為他的藝術營養(yǎng)。他愛音樂、戲劇,也一樣地從家鄉(xiāng)的地方小戲再到冬皇杜月笙的姨太太孟小冬,京劇大家程硯秋,再到搖滾樂隊柴可夫斯基、貝多芬……從盧浮宮的藏畫到畢加索的創(chuàng)作錄像,當紅的港臺大咖,他應有盡有。在藝術吸收上,他是個全能型人才,真是一個張著大嘴的饕餮。
他有一個強大的胃去吸收和消化,作為一個藝術家是值得羨慕的。
他在七八十年代說過一句豪言壯語“寧作我”,這句話也不是輕易說得的呀!
我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辛丑大雪時分,見朋友圈轉發(fā)黃永玉先生的妙作,才斗膽寫點兒拍馬屁的文字。我在捫心自問自答啊,我寫他的感覺感到氣喘;又沒有見到過大神,僅僅是從道聽途說來的點兒小料,讓我剛剛學踢腿的人,面對這段位的高大上的大師級別的人物,不免覺得小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他又是我欽敬的前輩老人,我也覺得應該可以稱贊一下他。他的“十八般武藝”,來勢洶洶,堪比武當少林,真叫你應接不暇。
黃永玉曾經(jīng)看過一篇古文,記得是說畫家張華怎么樣描寫海的。文章說:張華先寫天,寫風,寫日月出沒,寫山,寫陸地,寫舟船,卻沒有一字提到海,一一寫了周圍,海自然就突出來了。
比起先賢之藝術大手筆呀,張華寫海的能耐,我這篇隨筆當然是相形見絀的,引用黃山谷的一句話,叫做“害腳法師鸚鵡禪”。
他的每一幅作品皆有不同,在這一點上,可以說:“無色聲香味觸發(fā)”“無眼耳鼻舌身意”。
今晚上,又見黃永玉老先生的新作,虎年虎虎生威,我想應當有類此的“遷想妙得”,可是這是什么表現(xiàn)形式?我生愚鈍,眼界限制,我猜不中。
借用蘇東坡的語錄:“書必有神、氣、骨、血、肉,五者缺一,不為成書也。”中國書畫,都講究神、氣。所謂“下筆有神”,所謂“氣韻生動”,是書畫給人的精神感受。書法和音樂、繪畫、舞蹈等是姊妹藝術。
從某種意義看,書畫應是可見的音樂,因為兩者都是在探索韻律、節(jié)奏、音色等等所給人美的享受。書畫應是憑視覺感知的音樂。
文人寫字作畫,古人提出“意在筆先”。如果事先沒有一個構思,沒有一個大致的設計意圖,不會成功一件藝術品。一個書家沒有開闊胸襟,絕不限于狹隘地閉門做車,不去接觸于生活,難。必須廣泛經(jīng)歷世途,見聞擴大,可歌可泣之事充盈自己的感受,才能迸發(fā)激情,感染他人,才修得正果,獲得像黃永玉大師一樣樣的妙品喲!
今晚,閑躺床上,手寫輸入,神經(jīng)亂語,像個孩子一樣地寫作業(yè),即然開弓,就要放箭。亂彈琴狀,再嘮幾句。當今,好書愛畫之人,比比皆是,誰不想成為黃永玉這樣的大師呢!一個人,要想成功,還要從音樂、書法、舞蹈、詩詞歌賦去吸收藝術營養(yǎng)。張旭看公孫大娘舞劍器而得草書之神,廣泛的藝術修養(yǎng),是一位書畫家必須要具備的。
書畫之妙,我也是一個小學生,也僅僅是擠出來一點點,在實踐中,卻又感到捉襟見肘,迷惘徘徊。抬頭看一下時間,辛丑年大雪時在夜深人靜,“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借陸游先賢詩句,結束今晚神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