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丹鳳棣花,是奔著作家賈平凹先生故居而來。與兩位文友結伴,決意去沾點兒文氣。 拐進一條逼仄巷子,便到了賈平凹先生的院門首。兩扇紅漆鐵門,被一把生銹的鎖緊閉著,無法逾越。抬頭張望,院內的一棵梨樹高過院墻很大一截,枝繁葉茂一樹綠蔭,時值六月,雖有滿枝果實,卻未到成熟季節(jié)。為沾得文氣,在同伴慫恿下,一人攀上院墻,瞭望院內狀況,正屋是兩層小洋樓,側面兩間偏廈,偌大院落,顯得空曠寂靜。同伴從墻頭下來時,不忘摘幾顆青梨蛋子,味道酸澀難以下咽,咱仨圪蹴在角落里呲牙咧嘴啃食…… 時隔二十來年光景,回想當年的幼稚,甚是荒唐可笑,但對文學的執(zhí)著敬畏,從那時起絲毫不曾減退,是融在血液里的高貴。 丹鳳,最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首先聯(lián)想到的是丹鳳朝陽這個詞匯,鳳是吉祥的化身,鳳凰乃鳥類之王,雄的為鳳,雌者為凰,象征祥瑞,與華夏民族圖騰龍連在一起,便有了龍鳳呈祥的吉語。 丹鳳縣,與家鄉(xiāng)商南縣緊鄰。出山城一路向西,過武關,冠山的峰巒映入眼簾,帶來別樣激情,裸露的山脊,起伏的皺褶,呈現(xiàn)的是頑強品性,給人以力量。沿丹江河岸逆流而上,寬闊的河道述說昔日的繁盛,依稀可辨纖夫足印,映照百舸爭流的輝煌。當我再次來棣花,是慕“清風街”之名,棣花街該是她的原名了,賈平凹先生《秦腔》等文學作品,在這里發(fā)生諸多耐人尋味的故事。站在街首瞭望,酒肆商鋪連綿,打從門首路過,一概的笑容可掬。街角的居戶,招呼著屋里坐,紅棗,花生,柿葉茶,自家地里和樹上收獲,盡可吃食飲用,不取分文。那光滑的石階,齊整的街面,居于樹叢間的農舍,透著濃郁的醇厚民風。二郎廟就在“清風街”尾,跨入廟門,兩廊繁花綠茵,嘉果滿枝,青煙繚繞,香火旺盛。一位鶴發(fā)童顏老伯拿出剛摘下的果子,一邊吃,一邊講述廟中的傳奇…… 二郎廟始建于金大安三年(1211年),據《宋史·高宗本紀》記載,南宋末年,金兵大肆侵犯中原,奸相秦檜殘害忠良,力主求和,割商與金。金國于金大安三年在棣花東街筑二郎廟,以志疆界。其建筑風格按照喇嘛寺造型,又融合漢人建筑藝術風格修建而成,歷代經過五次修葺,至今莊嚴挺立,器宇軒昂。廟宇面闊三間,磚木結構,屋頂為歇山五脊四坡轉角式,上覆彩色琉璃瓦,群獸瓷雕,給人以堂皇宏偉之氣象。二郎廟側有關帝廟,其規(guī)模風格與二郎廟相仿佛,于清朝刻意建造。舉目而望,兩尊廟宇昂然雄立,甚為壯觀。修二郎廟也是為了鎮(zhèn)水,傳說每遇大雨傾盆,洪水泛濫,四周汪洋,院內干燥如舊,鄉(xiāng)親常于此時來廟中躲難,安然若泰。平凹少時隨母親打場來院中玩耍,與伙伴嬉戲。廟門前是筆架山,號文峰筆秀。 出得廟門,便是“清風街”了,一概的木板夾墻,街闊九尺。一方立石,上書“泰山石”字樣,賦予這條街神秘印記。 七月的棣花,一番別樣景象。穿越一片竹林,美輪美奐的一塘荷花滿池碧綠把人驚訝得目瞪口呆。時常于筆端描摹的物象,此刻匯聚一處,或潔白無瑕,或鮮紅欲滴,那神態(tài)那高潔那氣質那博大怎不讓人思緒寧靜志懷高遠呢,這里的大美惟親歷者方有幸品賞。在繪畫藝術上我是個唯美主義者,畫荷總要枝繁葉茂花瓣豐腴。在這滿眼的蒼翠里,有羞答答藏于葉影兒只露半面,也有緊閉眼眸凝神靜氣含苞未放,更有歷盡滄桑清風搖落一支飄零,這里還原自然的本真,展現(xiàn)一個真實世界。立于此間,靜可洗心,行能濯足,涵養(yǎng)超凡氣質。 在那個陰冷天氣里,滿涵敬仰拜謁四皓墓,幾抔黃土下的高人隱士,淡漠世事沉浮,清賞漁舟唱晚。晚秋季節(jié),置于丹鳳博物館的一副楹聯(lián)上聯(lián)令我記憶深邃,“尋丹江一水波涌江漢浪拍集岸駝隊幫挑千帆萬火古往今來會館是史史為鑒”。 棣花,讓我領略丹水的秀麗,民風的淳樸,我無數(shù)次來到這里,潛移默化中被陶冶著,恰如雨的潤物無聲。都說美麗不老,棣花,是身邊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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