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只在風中唱歌。有一天,微風微漾,我如往常一般,聽見他的歌聲自風中傳來,曠遠而悠揚。
對于他,我很好奇,那該是怎樣的一個靈魂,潛藏著捉摸不定的氣息,卻又吸引人努力靠近。
一個橙黃日光籠罩的午后,我照例坐在窗前的柳樹旁,撫著懷里的小貓,鄰家的小貓,嗅著它身上孤寂的氣息。瞇著眼看著來往的行人,匆匆促促,使得空氣也愈發(fā)燥熱,很是有幾分不耐煩。
又一抬眼,鄰家的小孩站在一塊空地上,跳躍的目光直達遠方,在空中劃過一條長長的弧線,我仿佛看到一只鳥,輕拍羽翼,向遠方飛去,但卻籠罩著一片凄涼。頓時發(fā)覺路上的人,變成了大簇大簇的鳥,向未知的遠方嘰嘰喳喳的飛去。
貓咪從我的懷中掙脫,拉回了我飄渺的思緒,它抖了抖身上的毛,舒展著自己的腰身,氣定神閑地向遠方走去,我定了定神,站了起來,揉了揉微暈的太陽穴,向屋里走去。
鄰家的小孩是一只北居的鳥,長久扎根于這片土地,他的父母則是兩只南渡的鳥兒,一年至頭,相聞而不相望。他就整天呆在屋里,在黑與白的交替中沉思,在風中訴說著自己寂寞的靈魂。我想大概在有風吹來的時候,方可讓這歌聲飄入父母的耳里,心里,風是懂他的,將他的思念投遞,將他的憂傷調(diào)淡。
有時,在夜里,點亮一盞燈,印出自己纖弱的影子,拉長的影子斑駁了房間的圍墻,孤獨瞬間在空氣中膨脹。拉開窗簾,就著月光,看到貓咪跳躍在黑暗中,清冷的光輝,寂寥如影隨形。
小男孩的房間,像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在暗夜中愈是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涼。
總是在夜里忽然醒來,心里莫名有些悵然,隔壁一絲光亮,透過縫隙,掠入我的心底,盡管看慣了人情淡漠,了解了世態(tài)炎涼,但心底的憂傷還是如淋了雨的水彩,慢慢化開。
總是覺得自己還是太感性。淡淡的憂傷籠罩在心頭,其實,不妨看開一點,或許,在下一個午后窗前,我可以看到三只“鳥兒”,在橙黃的日光中,棲息于那溫馨的愛巢,將幸福的歌聲傳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