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一把綿綿黃土,掬一彎涓涓細流,問一聲:“您現(xiàn)在好嗎?”大山回應了我:“我是這片黃土地的兒子,匆匆過往塵世,完成了我——一個作家的使命。如今,躺在黃土母親的懷中安睡。”
——前言
兒時,就曾爬在父親的書架前翻閱過路遙的作品,只因聽大人說:這個作家小時侯來過我家,是遠方的親戚。童真與好奇碰撞,總會提出無法解答的問題。面對我的提問,父親笑而不語“過幾年再讀一遍吧!”語重心長地丟下一句話。同時,留給我,關于一個作家的思考。
重讀路遙的作品后,父親決定帶我去一趟路遙墓。希望女兒把自己想說的話,親自告訴他。途中,遇到兩位手捧野花的大學生。他們告訴我:黃土地上的野花透著一股純樸的美,圣潔的愛。于是,我也采了一束,插在手中這一捧雪白的菊花中央。的確,這里的山花深深扎根黃土,吮吸著黃土母親甘甜的乳汁成長;沐浴著黃土地上空那一輪干烈的陽光;聆聽著山間野性粗獷的民歌;注視著山溝里祖祖輩輩奮斗的身影。或許,您聽到了我的聲音;或許,您也這么認為。墓前的野花微微搖動著艷麗的花瓣,手中的黃土順著縫隙下滑,在陽光里翩翩舞動。
我們這一代人,可能無法準確地用言語闡述六十年代的人生,解注六十年代的意義;八十年代出生的我們,再也感受不到因年代錯亂,而造成的“苦難與艱辛”;幸運的年輕人,已被幸福的年代寵壞,漸漸失去了承擔人生的勇氣,抗掙命運的能力。而你的人生,似乎更像一則迷離的神話,一顆閃爍的流星。短暫的生命里卻打造出一道道不朽的傳奇,高歌了一曲曲悲壯的山歌。在你的筆下,人生近似一種平靜持久且堅韌隱痛的美學。只有經歷風浪后,方顯悲壯真實。生在不同年代的青年人卻會采取同樣的方式懷念你,懷念那一段艱難人生的背后關于命運的思考:觸及,驚嘆,接受,然后嘗試著改變。
我,一個新時期黃土地的女兒,有著同樣濃厚的黃土情結,同樣熱血沸騰的執(zhí)著,同樣美麗的夢想與執(zhí)著的追求……誰能告訴我,該如何規(guī)劃漫長的人生的航線,把握神秘的命運之纖繩。當我再次捧起你的《人生》,已是淚流滿面。領悟到掙扎的喜悅,理解了宿命的無奈,哭泣愛情的不可理喻……其實,活著只需一種樸實的精神,一種堅硬的信仰。說不上多么高尚,談不到何等深奧。僅僅歸結為一種解讀生命的方式,探求生活真諦的態(tài)度。
合上書,閉上雙眼,懷著對黃土的虔誠,揣著對父老鄉(xiāng)親的感激,我開始尋找,尋找你曾走過的那條山路;踏訪,踏訪你曾到往的田間。只為,那一腔的熱情拋灑給疼我愛我的父老鄉(xiāng)親,生我養(yǎng)我的黃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