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風從身旁掠過,我看了看走廊外瓢潑的大雨,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
靠在冰涼的瓷磚墻壁上,和同伴有一搭沒一搭地隨意說著些什么。不經(jīng)意之間,熟悉的聲音中夾雜著熟悉的名字突然撞入了我的耳鼓,心搖晃地顫抖了一下,恍然中,似乎已模糊地預感到了什么,有種細小的情緒從心底悠然飄出。
右手撐著腦袋向前方的走廊看去,看似若無其事的表情底下卻是一股強烈的期盼在到處亂竄。須臾之間,有個人影突然降置,并向著這個方向步伐輕盈地移動過來,在某一秒鐘我是徹底呆掉了,以外人無法察覺的動作皺了皺眉頭,是喜?是憂?還是愁?
我至始至終都維持著面無表情的姿態(tài),就連對同伴的笑似乎也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和同伴坐在了后門的位置,不喜歡太過于接近他人吧。
精神略微恍惚地盯著講臺前面,不經(jīng)意間捕捉到了一束淡淡的目光,清冽而且強烈的目光,一些隱忍,一些不解,還有一絲期盼。我的心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可我始終沒有勇氣承接住那目光,是怯懦也好,是做作也好,或許更多的,只是想給自己跳躍的心狠狠地蓋上不可能的印章,止住早已蔓延得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情緒。
窗外的雨依舊扯天扯地的胡亂下著,激烈的雨聲刺激著我的聽覺,一絲涼意逐漸襲了上來。時間滴答滴答的聲音在腦海里、心里響亮地叫喊著,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時間的腳步,一步一步,像走在梅雨江南的一條小巷子里,跫音清脆地打在心坎上。
只不過僅僅只是十分鐘的時間,我的思想和情緒已經(jīng)膨脹到將要炸裂,太多的感情交織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朝我沖撞過來,將我那么久以來所積累的冷靜打翻在地。
只不過僅僅只是十分鐘的時間,我卻仿佛已經(jīng)走過了十年的歲月,從最初的時候開始溫習,然后是過去,最后才是現(xiàn)在,模糊不清的畫面像放一部靜默老片一樣,隨著放映機輪子的前進而以旁人無法預知的形式朝前發(fā)展著。
十分鐘,我所擁有的也僅僅只是這十分鐘而已,過去,現(xiàn)在以及將來,都隨著那一襲在風雨中漸漸遠去的背影而被塵封,只不過,離去的卻是我,我以最不愿意的方式來面對如今的日子。十分鐘后呢?依舊沒有后話,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瞇著眼看著天空潑灑的磅礴的雨,一層淡淡的水霧在空氣中彌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