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姚玉民剛畢業(yè),就分配到北關(guān)中學,我也正好在那一年調(diào)入北關(guān),于是,我們成了同事,而且比鄰而居整七年。
他給人的最初印象就是沒精神,他說話聲音小,讓人覺得底氣不足。他不顯山不露水,甚至讓人懷疑山的高度和水的深度。
然而,不久,他的行李搬來了,卻讓人驚訝。他的衣著與鋪蓋都是簡之又簡,卻有著整箱整箱的書籍。他領(lǐng)了工整,即買回幾個書架,將書籍整理上架,竟遮了半堵墻。
他是個愛書的人。這種愛,不是藏而有之,而是勤而讀之。
此后,從他的門前過,常常能夠看到他坐于桌前專注讀書的神態(tài)。墻邊滿架的書,案頭攤開著書,床上散放的書,手中捧著的書。每每看到這情景,我心中就會冒出一個詞:坐擁書城。
大家知道他的書多,有需要查找資料的,就會來到他的房子。他一聽說要找什么,總會一邊說我記得是如何如何,一邊在書架上搜尋。翻開書一看,往往果如他之所言。但他從不僅憑記憶為人答疑,既嚴謹,又謙遜。
他有了那么多的書,卻還愛買書,一見書心里就發(fā)癢。我們有時課余上街逛,也是只進書店。他總是見書就愛,愛了就買。于是幾乎每次都會抱回一摞書來。那時的工資低,而買書是很傷錢的。我知道,姚老師的家境并不寬裕,故而后來上街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再叫他。
我還記得一樁趣事,那已是在他婚后了。那次,我和他的妻子到西安參加考試,他陪著一路到西安。我們進了考場,他在外邊等著。我提前交卷出來,遠遠的見他提著兩兜書。一見我,他尷尬的笑著說:“王老師,不得了,我又買了這么多的書,錢也快花完了。一會兒,人家出來,你提一兜書,就說是你買的。”我很了解他,他怕妻子責怪他買書花錢。其實,他妻子倒并沒有嚴管他。
按說,有書籍的滋養(yǎng),在這個學校工作應(yīng)該是得心應(yīng)手的,他卻常常顯得很拘謹。備課時,他常會過來和我商量,問某個問題別人是如何處理的,也常問某個問題他這么處理合適不合適。我知道,著并不是他不自信,而是他特認真特謹慎。他對任何問題都是謹慎的。他的謹慎,正如古語所說的,“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時時處處謹慎而行,是他的德行。
數(shù)年的磨礪,他依然謹慎;數(shù)年的磨練,他贏得學生的敬佩與愛戴。尤其是2007屆他帶的學生,在學校重新分班后離開他的班時,不少學生都掉淚了。最近幾年,我接觸到他以前的學生時,他們總會說:代問姚老師好!
學校競選教研組長的時候,他沒有報名參與,最后卻被學校選定為語文教研組長,可見學校對他的敬重。
同事姚玉民,總是默無聲息的,低著頭行路,低著頭做人。低著頭,故能虛其懷;虛其懷,故能積其厚。
同事姚玉民,總是默無聲息的,低著頭行路,低著頭做事。低著頭,故能實其足;實其足,故能行之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