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新居已有七個年頭了。從此絕少回到四面環(huán)山、流水潺潺的老屋。在搬出那座白墻灰瓦的四合小院之前,心情是多么的迫切,好像搬出土屋就會彈落滿身土氣,入住洋樓便是城市的一員了?砷T前的那座山,那灣小河,后梁的松針柏葉,幾多回在夢境里再現(xiàn),特別是屋下首的那叢修竹,還有竹林后的石巖嘴兒,夢境里每遇土匪圍攻歹人追擊,會不由自主隱于竹林藏身巖畔,縱然危機四伏千鈞一發(fā),也會化險為夷平安無事。我時常想,這里該是我的吉祥地,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幫襯著我。
昨天又回到這片土地,那間母親生育我而后又與妻有了一雙愛的結(jié)晶的溫馨小屋不見了,那間懸掛著 “福祿壽”中堂和“天地國親師位”香火在我心中占據(jù)過神圣地位的堂屋不見了。妻扒在僅存的那兩間瓦屋窗欞往里探視,從她的眼神里我讀出了凄涼,一種落寞涌上心頭。這就是我的家,一個曾經(jīng)快樂無憂的地方。
都說人往高處走,我感覺走得再遠總忘不了那個根。重振院落的心情竟是那么迫切,那些千絲萬縷和夢境的怪誕使我對生我養(yǎng)我的故土有難了的情結(jié)。
我終于理出了些頭緒,明白了為何對家有了如些深深的眷戀,門前的小河潤濕干裂的口唇,院墻外的高粱稈甜蜜了我的童年,黃龍寨的高聳讓我下決心走出山的籠罩。這就是家給我的力量。在心里守住這個家,有了家的支撐我會走得更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