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從物質上遠遠比不上現(xiàn)在的孩子,可在記憶中卻有許多趣事讓人記憶猶新,足以讓現(xiàn)在的孩子羨慕不已。
一、 騎驢找零食
現(xiàn)在的孩子的零食五花八門:各種膨化食品、辣味、洋快餐、冰飲……?烧f是各種口味應有盡有。而在我的童年記憶中,孩子們手中從來沒有零錢可供消費,最大的幸福不過是家人偶爾給的幾塊水果糖和煮雞蛋了。于是,大家各自想辦法解決自己的零食。在夏秋兩季,我們的零食相對豐富,各種莊稼剛剛成熟的籽粒被大家拿來燒煮成可口的美味,用捉來的蟬、螞蚱、小魚小蝦和蟋蟀來打牙祭,還有各種時令水果可供食用,所以并不覺得嘴饞。到了冬青季節(jié),廣袤的原野上再也找不到可供食用的零食,這是我們最難熬的季節(jié)。不過,這也難不倒我們。一次,我們在生產(chǎn)隊的牲口棚里偷著騎驢。牲口棚雖然不太大,倒也能容得下驢子在其中緩慢行走?墒怯捎谑锹泸T,也有很多難度,這不,小亮悄悄地躍下驢背,并學著電影中解放軍的樣子大聲吆喝起來。誰知驢子不給面,突然一低頭,小亮一個倒栽蔥,滾進了驢食槽里面,弄得渾身上下全是驢的草料,連頭頂上都頂上了花生秧,逗得我們哈哈大笑。小亮氣惱地從驢食槽中爬起來,抓起頭上的花生秧準備向我們?nèi)舆^來,誰知,他忽然又停了住了,哈哈地笑起來,笑的大家一怔,待擁上前一看才明白,原來饞嘴的小亮發(fā)現(xiàn)在喂驢的花生秧上還掛著一些不太成熟的花生。這大概是采摘的人過于馬虎,或者是認為沒有什么經(jīng)濟價值,干脆給驢子加營養(yǎng)了吧。但這一發(fā)現(xiàn)對在冬天極缺零食的孩子們來說不亞于發(fā)現(xiàn)了金礦,于是,每天都有十幾個孩子偷偷地潛入飼料棚去找花生,有時還要和看牲口的人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最終常常還是大家滿載而歸。晚上在街上遇到時,大家的口袋中便常常都會飄出陣陣炒花生的香味了。
現(xiàn)在,我也吃過多種口味的花生,不過細細體味,還是那時的花生最好吃。
二、 玩“打仗”的游戲
在我童年的時光里,最喜歡的游戲就是玩“打仗”。在那個時代幾乎每個身體健康的男孩都渴望成為一名勇敢的戰(zhàn)士,我和我的小伙伴自然也不例外。
在我的童年記憶中,玩具比食物更為匱乏,好在這倒訓練了我們的想象力。在大家最喜歡的打仗游戲中,隨手拿起的任何一根棍子都可以用來當做機槍、大炮來使用。而我通常是孩子們的司令不是因為我的力量大,或更為聰明,而是因為我的太爺爺和爺爺都是木匠,他們又非常地疼愛我,常常用廢舊木料給我加工一些頗具摸樣的木槍,有時還用高粱或玉米的秸稈做成像模像樣的機槍或沖鋒槍。有了如此“精良”的武器,再來招集想玩打仗游戲的小伙伴,自然是一呼百應了。每天傍晚,孩子們便聚集在我家分發(fā)武器,確定角色,劃定范圍,然后村莊中就響起了“噠、噠、噠……”“嘟、嘟、嘟……”的喊聲了。
夏天,同學們有了更為充裕的時間,于是開始在戰(zhàn)場的選擇上更為講究起來,而我家門前的窯坑就成了首選。這是一個占地十幾畝,深七、八米的大坑,傳說是為清朝皇宮燒制瓷器取土而形成的,故名窯坑。由于土地貧瘠,所以無法耕種。人們便因地制宜,在里面種上了大量的紫穗槐(一種多年生灌木,韌性很好,可用來制籃編筐。)。夏季這里一片蔥郁,一叢叢紫穗如同在地上支起了一座座綠色的營帳,因而這里便成了伙伴們的軍營、掩體和戰(zhàn)場,伙伴們在其中任意沖殺而無大人的責備。有時,我們也會在其中設置一些陷阱,比方利用紫穗槐的韌性將它們做成絆馬索,或者在地上挖陷阱,不過,通常不會有任何作用,有時也會有意外的流血事件發(fā)生。一次,一個叫“小福子”的伙伴被分配當土匪,受到了我們“解放軍”四面八方的圍剿,也許是角色過于投入了,也許是大家追的太緊了,他在一從紫穗槐中猛地坐下來,不巧,正好坐在人們?nèi)ツ晔崭詈罅粝碌牟缱由,茬子深深地插在他的屁股上,頓時血流如注。大家趕忙把他送進衛(wèi)生所急救,雖無危險,但卻讓他趴著睡了半個月。
有時,我看著現(xiàn)在孩子手中拿著會發(fā)聲、閃光的槍械,抱著變形金剛、電動汽車……,著實羨慕他們的富有,但看著他們無精打采地“各自為戰(zhàn)”,而又為我們擁有貧困而快樂的童年而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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