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年復(fù)一年,到了端午節(jié),今年的梔子花又開過了。每年花開花謝后,卻總是嫌她開不夠。怪不得何炅在《梔子花開》中唱道“梔子花開,如此可愛。揮揮手告別歡樂和無奈,光陰好像流水飛快,日日夜夜將我們的青春灌溉,梔子花開啊開……像晶瑩的浪花盛開在我的心海!”
明代大書畫家沈周有這樣一首詩寫梔子花 “雪魄冰花涼氣清,曲欄深處艷精神。一鉤新月風(fēng)牽影,暗送嬌香入畫庭”。從春末到初夏都可以看到梔子花的白色花朵,高雅的香氣令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喜歡開放在黑夜里芳香純白的梔子花,清麗可愛,幽雅迷人。只因梔子花多在夜里盛開,沾了月的靈氣,所以梔子花總給人冰清玉潔的感覺,她雖然沒有牡丹的嬌艷,卻不失荷花的嫵媚,宛如小家碧玉般清秀雋永。
劉若英在她的《梔子花》中唱道“聽見雨聲睜開雙眼,梔子花開的季節(jié)……梔子花盛開滿滿期待的六月,這就是屬于我們幸福的情節(jié)”。梔子花,總是讓人們?nèi)绱耸睾蚝推诖菏睾蛑?mdash;—一年一度從不錯過初夏梅雨時的花季;期待著她——從那裹得緊緊的青色花苞開始慢慢地露白綻放出那潔白的花朵,期待著她——彌漫著悠悠綿長攝人魂魄那縷素雅的芳香,期待著她——每年帶給人們“梔子花又開”的那份喜悅!
梔子樹,在風(fēng)霜雪雨中翠綠不凋;梔子花,從冬季開始孕育花苞,直到夏至才會綻放。因其久久的含苞等待,才使惹人的清香愈加綿長久遠(yuǎn);梔子花雖然不經(jīng)意的綻放,正是經(jīng)歷了如此長久的努力與堅持。她那潔白的花朵看似平淡,卻在持久、溫馨、脫俗的外表下,蘊(yùn)涵著美麗、堅韌、醇厚的生命本質(zhì)。
傳說中梔子花曾是天上七仙女之一。她憧憬人間的美麗,就下凡變?yōu)橐豢没。一位年輕的農(nóng)夫,孑身一人,生活清貧,在田埂邊看到了這棵小樹,就移回家,對她百般呵護(hù)。于是小樹生機(jī)盎然,開了許多潔白花朵。為了報答主人的恩情,她白天為主人洗衣做飯,晚間香飄院外。四鄰與村民們知道了,從此跟著家家戶戶都養(yǎng)起了梔子花。
梔子花,是最常見的一種庭院家花。凡有居家小院的人家,幾乎都會在自家院子種上一兩株。即便住房沒有小院,哪怕門前有一丁點余地,人們也愿給她騰出點地方安家?上У氖牵盒r候,老家宅門前便是村中主道,其余三面都是貼得很近的鄰居房子,四周沒有一點兒余地,于是我們家別說小院就是門前一絲兒閑地都不剩。每當(dāng)春末夏初人們院中或門前的梔子花開的時候,我總是特別的羨慕、忌妒又期待。
那時候,村中梔子花遠(yuǎn)不及現(xiàn)在這般多。也許是人們在那個熱衷于政治的狂熱年代,忘記了這類生活的瑣事;也許是人們在那個溫飽尚難解決的歲月,根本就沒這等雅趣。因此,村中院落里只留有幾株還是上輩人栽種下的老梔子花樹。每年花開,人人便覬覦從中折上一兩朵拿回家獨香。都說女人愛花,我們家十二口人中女性竟占九位,為此四位大姊自然各顯神通——我家雖沒半根梔子花樹,可梔子花開季節(jié),家中同樣花開不斷,香綿不絕。連我那早已年逾花甲的老奶奶也概不例外。老人家對幾位孫女孝敬給她的梔子花,情有獨鐘,精心呵護(hù)。她總是用個小玻璃瓶,有時找不到玻璃瓶,哪怕擺上一口花邊碗,盛滿清水,便把那快開的梔子花骨朵養(yǎng)在水中,恭恭敬敬地擺在堂中飯桌前的舊香幾案上,讓梔子花香滿堂,令全家人都能聞到。奶奶有時還挑上一朵剛開的梔子花,插戴在自己的發(fā)髻上。每每她別著小腳從你身邊走過,總能讓你聞到那襲特有的花香。
小時候受奶奶影響,我現(xiàn)在仍有這一習(xí)慣。每當(dāng)梔子花開的季節(jié),我都會順手摘些含苞欲放的梔子花苞回來,插在家中盛滿水的瓶中,如此時間長的能養(yǎng)放四五天。于是這近一個禮拜的家中,總會彌漫飄蕩著這股花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由此換來一周的好心情。
從小時候起,我便一直想種上一株真正屬于自己的梔子花樹。為此,曾親手扦插成活過或到人家那兒移栽,但都因缺一塊真正屬于自己的好場地,終無一修成正果。雖然現(xiàn)在的梔子花樹到處都是,很是普遍,但仍無一株是真正屬于自己的,F(xiàn)順手要摘上幾朵折幾枝花兒,人們似乎并不在乎。“折花不算偷花”,到熟人院中或路過人家門口路邊乃至在小區(qū)不顯眼處看到梔子花開,便悄悄地從樹上折幾朵自個拿回家香香聞聞,并不為過;可遇上沒和主人打招呼就去摘,總是不雅而心里不爽。
為了有一株真正屬于自己的梔子花樹,最近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要到老家去建一居家小院,在自己房前屋后,愜意地種上幾株梔子花樹,傾心培植、倍加呵護(hù)——讓自己年年守候著那份“梔子花開”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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