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衫輕束腰，春好處逍遙，竹露濕青瑤，蕭楓舞柳梢，燕菲休悵遠，眉淺不需描，桃花正添嬌，玉人瓊靨搖，三更無眠夜，挑燈看西窗”。
………
“你，若曾是當年飲酒作詩的書生。我，必是江南岸橋與你凝眸深望的女子。前世，你允我生死與共。今生，我還你海誓山盟。今生重來與君相逢，待回首時，淡墨濕青衫“枕一輩紅顏怎堪落寂”，癡情總比，紅塵幾許傷心淚，都做塵煙。一年一歲，一山一水，繞繞轉轉，心在紛擾的喧囂里落寂，未落幕黯然神傷，今夜化思念為指尖的塵，彈落滿地的心事”。
這該又是位寂寥人士的筆端刻下的痕跡，自己也不禁隨她變得傷感起來 。該是位多情的女子吧。我喜歡女子的文章，細膩溫柔，沒有男子的豪放氣概，卻多了份牽絆，讀來不禁讓人心生憐惜，或許自己是男子的緣故吧。女子的癡情可以穿越千年，只為那河畔一人，而男子的多情卻好像是與生俱來，流連于紅塵，遲遲不思歸。
可能自己還沒有從困境中走出吧，腦子里還是那幾個人物，那幾段故事。拾起這些文字，讓我不禁又想起了她。自己的生命本來就與他沒太多的交集，可能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當再次見到時，可能不會再為之留下筆墨，即便留下，那也惶惶不可知。該若何說起，或者隨便從一處說起就好，畢竟自己對她沒有太多的了解，只是一時想起，癡言兩句罷了。
想起那些偶然凝固在記憶里的女子，比如張愛玲，林徽因，亦或是張幼儀，陳三毛，竟沒人與她相同，或者這些人都在她的身上依附著或多或少的影子。若說她是罌粟，也無不可，是一株禁果，嘗過便難以割舍，直到自己的肉體和靈魂都成為它的傀儡。她是個任性，浮華，招搖，卻又寂寞，寥落，孤清的女子，她身上帶著蠱惑人的妖氣，是個不折不扣的妖精。這樣的女子，仿佛會巫術，令前夫王庚為之傾倒，令徐志摩為之瘋狂，令翁瑞午為之迷醉。她不愧是陸小曼，一朵鮮艷的罌粟。
還記得《人間四月天》里的那個陸小曼，整日迷醉于奢靡的酒場，或尋幾人跳舞，或約幾人唱戲，要不就聚在一起打麻將，可能是太富足，也可能是太寂寞。他當初奉父母之命嫁給王庚，王庚雖不是那等庸俗不堪的人物，可是與陸小曼的風華相比，就顯得太過平庸。新婚的激情過后，留下的就只剩孤單寂寞，王庚調到東北當警察局長，陸小曼自然人受不了那里的天寒地凍，況且她在上海有太多的牽掛，于是兩人就過起了兩地分居的生活。女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王庚似乎也知道這樣不好，他于是就把自己結交的文人名流介紹給陸小曼，機緣巧合之下她認識了徐志摩。
徐志摩剛從英國回來，當時的她還是個感情失意者，林徽因和梁思成比翼雙飛讓他無比的失落。同是天涯淪落人，兩顆受傷的心靈在一起就有了溫度。在他的眼里，她是那么的風情萬種。她的長發(fā)瀉下來，一如她的眼眸，宛若流螢，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這里好似金陵城的烏衣巷，他的眼神映襯著泉水的清澈，鏤花的亭臺樓閣將她深鎖，公瑾的宣舟彌江而過，春雨不下，三月的煙花不開，盡管她將自己的孤獨深深地埋起，卻還是被多情的徐志摩發(fā)現(xiàn)。
有人說，陸小曼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時常蕩漾著心泉的秘密，而她心泉的秘密，被情子徐志摩發(fā)現(xiàn)，并且拆穿，從此為她傾心。一段故事的結束就意味著另一段故事的開始，徐志摩送走了張幼儀，離開了林徽因，便碰上了陸小曼，徐志摩的心靈也因她變得溫暖。有人說，徐志摩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林徽因則是一潭幽深的泉水，無論烈火如何燃燒，也點不燃這團水，而陸小曼卻不同，她的骨子里長滿了風情，他們的相遇注定有著不同尋常的結局。
徐志摩是一個離過婚的男子，在當時顯得是那么的另類，而陸小曼也是個有夫之婦，這樣的愛情顯然是得不到公允的，誠如當初林徽因拒絕徐志摩時說的那番話：“如果非要我在道德和愛情之間做出選擇，那么，這就是我的選擇。”可陸小曼畢竟不是林徽因，她堅決要與徐志摩走入婚姻的殿堂，哪怕當時王庚晉升到參謀長，前途一片光明；哪怕父母雙方都反對；哪怕她身懷有孕，她在這一點上倒與張愛玲類似，但張愛玲卻不喜歡陸小曼。當時張愛玲的后母孫用蕃染上煙癮，她當時和才女陸小曼是至交，因為兩個人都有煙癮，因此被稱為“芙蓉仙子”。那時候，徐志摩和陸小曼就住在四明村，經(jīng)常宴請孫用蕃，因此張愛玲也有幸出席，但在后來張愛玲的文章中卻從未提起，可能她對對后母的恨，一部分也轉嫁到她的身上了吧，這可能也與張愛玲的生活境遇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我在此也不宜妄作評判。
直到一九二六年十月，徐志摩和陸小曼經(jīng)歷了千般磨難，最終得以攜手相伴，當時的人都認為他們用情不專，太感情用事，就連徐志摩的老師梁啟超先生也在婚禮上大肆斥責，他們顧不了那么多，婚后二人每天風花雪月，帷帳里溫情繾綣，過著如膠似漆的生活。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是空穴來風，并不是無稽之談，當愛情轉變?yōu)橛H情，一切都歸于平淡，說什么都太遲，婚后的小曼絲毫沒改變自己的性情，反而還因翁瑞午染上煙癮，而徐志摩的工資大多都用來還債，他也不得不兼任好幾個學校的老師，身心疲憊的回到家中，看到的是滿屋子的烏煙瘴氣，不是聚在一起打牌，就是躺在榻上抽大煙，起初志摩也忍了，但人的忍耐力總有限度的，吵架成了解決之道，之后，徐志摩到北大任職，想把陸小曼接到北京，想借此讓她，也讓自己遠離那個傷心的地方，可陸小曼在這里呆的太久了，留下了太多的牽掛，她挪不開步，邁不開腿，徐志摩無奈，只好獨自北上，往返于北京上海兩地。這時的陸小曼早已被腐朽的只剩下軀干，想要回頭，確是不能了。
一段善緣，總有一段善果，一種孽緣，也有一顆孽果。很多人不喜歡陸小曼，覺得她太不知輕重，不識抬舉，不識大體，可這也怨不得旁人。白落梅曾說：“我總會認為，像她這樣的女子，做什么都不為過，更何況她想要去做的，別人又豈能阻撓，既然無法改變，不如任由她去。她想要縱酒狂歡，與人糾纏，就由她歡去。她想要吸食鴉片，就讓她吸去，只要她覺得痛快，至于后果，還是她自己承受。”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生活，直到志摩去世時，才幡然醒悟。
徐志摩的死，最痛心的應當還是至親之人。除了與骨肉相連的親人，就是他生命中愛過的，以及愛過他的。他的前妻張幼儀聽到死訊，哭的泣不成聲，林徽因更是自責萬千，寫下《悼志摩》，足見她內心的痛楚，陸小曼聞聽時，壓根就不相信這是真的，可見她的心底還是深愛著志摩，徐志摩的死剜去了她最后一顆真心，顫顫的寫下《哭摩》：
我深信世界上怕沒有可以描寫得出我現(xiàn)在心中如何悲痛的一支筆，不要說我自己這支輕易也不能動的一支。可是除此我更無可以泄我滿懷傷怨的心的機會了，我希望摩的靈魂也來幫我一幫，蒼天給我這一霹靂直打得我滿身麻木得連哭都哭不出，渾身只是一陣陣的麻木。幾日的昏沉直到今天才醒過來，知道你是真的與我永別了。摩！漫說是你，就怕是蒼天也不能知道我現(xiàn)在心中是如何的疼痛，如何的悲傷！從前聽人說起“心痛”我老笑他們虛偽，我想人的心怎會覺得痛，這不過說說好聽而已，誰知道我今天才真的嘗著這一陣陣心中絞痛似的味兒了。你知道么？曾記得當初我只要稍有不適即有你聲聲的在旁慰問，咳，如今我即使是痛死也再沒有你來低聲下氣的慰問了。摩，你是不是真的忍心永遠的拋棄我了么？你從前不是說你我最后的呼吸也須要連在一起才不負你我相愛之情么？你為甚么不早些告訴我是要飛去呢？直到如今我還是不信你真的是飛了，我還是在這兒天天盼著你回來陪我呢，你快點將未了的事情辦一下，來同我一同去到云外去優(yōu)游去罷，你不要一個人在外逍遙，忘記了閨中還有我等著呢！
這不是做夢么？生龍活虎似的你倒先我而去，留著一個病懨懨的我單獨與這滿是荊棘的前途來奮斗。志摩，這不是太慘了么？我還留戀些甚么？可是回頭看看我那蒼蒼白發(fā)的老娘，我不由一陣陣只是心酸，也不敢再羨你的清閑愛你的優(yōu)游了，我再哪有這勇氣，去看她這個垂死的人而與你雙雙飛進這云天里去圍繞著燦爛的明星跳躍，忘卻人間有憂愁有痛苦像只沒有牽掛的梅花鳥。這類的清福怕我還沒有緣去享受！我知道我在塵世間的罪還未滿，尚有許多的痛苦與罪孽還等著我去忍受呢。我現(xiàn)在惟一的希望是你倘能在一個深沉的黑夜里，靜靜凄凄地放輕了腳步走到我的枕邊給我些無聲的私語讓我在夢魂中知道你！我的大大是回家來探望你那忘不了你的愛來了，那時間，我決不張惶！你不要慌，沒人會來驚擾我們的。多少你總得讓我再見一見你那可愛的臉我才有勇氣往下過這寂寞的歲月。你來罷，摩！我在等著你呢。
事到如今我一點也不怨，怨誰好？恨誰好？你我五年的相聚只是幻影，不怪你忍心去，只怪我無福留，我是太薄命了，十年來受盡千般的精神痛苦，萬樣的心靈摧殘，直將我這顆心打得破碎得不可收拾，今天才真變了死灰的了，也再不會發(fā)出怎樣的光彩了。好在人生的刺激與柔情我也曾嘗味，我也曾容忍過了�，F(xiàn)在又受到了人生最可怕的死別。不死也不免是朵憔悴的花瓣再見不著陽光曬也不見甘露漫了。從此我再不能知道世間有我的笑聲了。
經(jīng)過了許多的波折與艱難才達到了結合的日子，你我那時快樂直忘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忘記了世界上有憂愁二字，快活的日子過得與飛一般快，誰知道不久我們又走進憂城。病魔不斷地來纏著我。它帶著一切的煩惱，許多的痛苦，那時間我身體上受到了不可言語的沉痛，你精神上也無端的沉入憂悶。我知道你見我病身呻吟，轉側床第，你心坎里有說不出的憐惜，滿腸中有無限的傷感。你曾慰我，我卻無從使你再有安逸的日子。摩，你為我荒廢了你的詩意，失卻了你的文興，受著一般人的笑罵，我也只是在旁默然自恨，再沒有法子使你像從前的歡笑。誰知你不顧一切的還是成天的安慰我，叫我不要因為生些病就看得前途只是黑暗，有你永遠在我身邊不要再怕一切無謂的閑論。我就聽著你靜心平氣的養(yǎng)，只盼著天可憐我們幾年的奮斗，給我們一個安逸的將來。誰知道如今一切都是幻影，我們的夢再也不能實現(xiàn)了，早知有今日何必當初你用盡心血地將我撫養(yǎng)呢？讓我前年病死了，不是痛快得多么？你常說天無絕人之路，守著好了，哪知天竟絕人如此，哪里還有我平坦走著的道兒？這不是命么？還說甚么？摩，不是我到今天還在怨你，你愛我，你不該輕身，我為你坐飛機吵鬧不知幾次，你還是忘了我的一切的叮嚀，瞞著我獨自地飛上天去了。
完了，完了，從此我再也聽不到你那嘰咕小語了，我心里的悲痛你知道么？我的破碎的心留著你來補呢，你知道么？唉，你的靈魂也有時歸來見我么？那天晚上我在朦朧中見著你往我身邊跑，只是那一霎眼的就不見了，等我跳著、叫著你，也再不見一些模糊的影子了�？�，你叫我從此怎樣度此孤單的日月呢？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響，蒼天如何給我這樣慘酷的刑罰呢！從此我再不信有天道，有人心，我恨這世界，我恨天，恨地，我一切都恨。我恨他們?yōu)樯趺磽屃宋业哪闳�，生生的將我們兩顆碰在一起的心離了開去，從此叫我無處去摸我那一半熱血未干的心。你看，我這一半還是不斷地流著鮮紅的血，流得滿身只成了個血人。這傷痕除了那一半的心血來補，還有甚么法子不叫她不滴滴的直流呢？痛死了有誰知道？終有一天流完了血自己就枯萎了。若是有時候你清風一陣的吹回來見著我成天為你滴血的一顆心，不知道又要如何的憐惜如何的張惶呢。我知道你又看著兩個小貓似眼珠兒亂叫亂叫著。我希望你叫高聲些，讓我好聽得見，你知道我現(xiàn)在只是一陣陣糊涂，有時人家大聲地叫著我，我還是東張西望不知聲音是何處來的呢。大大，若是我正在接近著夢邊，你也不要怕擾了我的夢魂像平常似的不敢驚動我，你知道我再不會罵你了，就是你擾我不睡，我也不敢再怨了，因為我只要再能得到你一次的擾，我就可以責問他們因何騙我說你不再回來，讓他們看著我的摩還是丟不了我，乖乖的又回來陪伴著我了，這一回我可一定緊緊的摟抱你再不能叫你飛出我的懷抱了。天呀！可憐我，再讓你回來一次吧！我沒有得罪你，為甚么罰我呢？摩！我這兒叫你呢，我喉嚨里叫得直要冒血了，你難道還沒有聽見么？直叫到鐵樹開花，枯木發(fā)聲我還是忍心等著，你一天不回來，我一天的叫，等著我哪天沒有了氣我才甘心地丟開這惟一的希望。
你這一走不單是碎了我的心，也收了不少朋友傷感的痛淚。這一下真使人們感覺到人世的可怕，世道的險惡，沒有多少日子竟會將一個最純白最天真不可多見的人收了去，與人世永訣。在你也許到了天堂，在那兒還一樣過你的歡樂的日子，可是你將我從此就斷送了。你以前不是說要我清風似的常在你的左右么？好，現(xiàn)在倒是你先化著一陣清風飛去天邊了，我盼你有時也吹回來幫著我做些未了的事情，只要你有耐心的話，最好是等著我將人世的事辦完了同著你一同化風飛去，讓朋友們永遠只聽見我們的風聲而不見我們的人影，在黑暗里我們好永遠逍遙自在的飛舞。
我真不明白你我在佛經(jīng)上是怎樣一種因果，既有緣相聚又因何中途分散，難道說這也有一定的定數(shù)么？記得我在北平的時候，那時還沒有認識你，我是成天的過著那忍淚假笑的生活。我對人老含著一片至誠純白的心而結果反遭不少人的譏誚，竟可以說沒有一個人能明白我，能看透我的。一個人遭著不可言語的痛苦，當然地不由生出厭世之心，所以我一天天地只是藏起了我的真實的心而拿一個虛偽的心來對付這混濁的社會，也不再希望有人來能真真的認識我明白我，甘心愿意從此自相摧殘的快快了此殘生，誰知道就在那時候會遇見了你，真如同在黑暗里見著了一線光明，遂死的人又兌了一口氣，生命從此轉了一個方向。摩，你的明白我，真算是透徹極了，你好像是成天鉆在我的心房里似的，直到現(xiàn)在還只是你一個人是真還懂得我的。我記得我每遭人辱罵的時候你老是百般的安慰我，使我不得不對你生出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我老說，有你，我還怕誰罵；你也常說，只要我明白你，你的人是我一個人的，你又為甚么要去顧慮別人的批評呢？所以我哪怕成天受著病魔的纏繞也再不敢有所怨恨的了。我只是對你滿心的歉意，因為我們理想中的生活全被我的病魔來打破，連累著你成天也過那愁悶的日子。可是兩年來我從來未見你有一些怨恨，也不見你因此對我稍有冷淡之意。也難怪文伯要說，你對我的愛是Come and true的了。我只怨我真是無以對你，這，我只好報之于將來了。
還未讀完，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痛，這一支痛苦的筆寫下的不僅是淚水，還有無盡的思念，是的，完了，完了，當一個人離去，所有的恩怨糾纏都化作了塵埃，消散了。怎么說好呢！他在該來的時候來了，又在該走的時候走了，他的離開，帶走了許多，也留下了許多。
三千弱水，我只飲一瓢，所謂前世今生，三生石上篆字了了，人生百年滄海一粟，獨有兩袖清風，有時，世界只剩下了一扇窗，有人望去，是山河故鄉(xiāng)，婆娑眾生；有人望出去，是琉璃世界，凈土氣象；有人望出去，是萬千情思，呶呶不語。她是飄落的瓊花，在水面的瓊花，循著空氣中那一尾暗香，撐一桿碧色，踏一葉扁舟，在一朵又一朵荷花盛開中涉水而來，在人間花影中，與他瑩瑩相逢。
沒有了志摩的小曼，漸漸的忘記了身體的痛楚，仿佛變作了另外的一個人，不再去打牌，不再去吸煙，一切仿佛又變回從前，但昔人已逝，留下的憾恨只能在黑夜里自己慢慢的咀嚼，這就是愛情的毒藥吧，觸之就不能收手。
罌粟花開，罌粟花落，一切如云煙，過眼即散。讓人性飽滿如一粒種子，一枚果實，光亮如經(jīng)天不息的日月吧。愛過還是愛，更熾熱的愛，更持久的愛，融合人生極樂的愛情，才是寂寥天地里最精彩的部分，不受壓抑的心靈呵，它的羽翼，能飛度一切的時空，它的視野，能橫渡一切的疆界，人世間最深的把握，你可知曉，它并非來自榮名，來自財富與權貴，它來自心心相映的愛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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