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無數(shù)次的路過花鳥市場,看著各色花卉,聽著各種鳥鳴,雖覺得很是愜意,但是卻沒有想過要去買一盆花回去自己養(yǎng)。每一次都是坐在車里,匆匆而過?催^了,聽過了,也就忘了。
去年,從堂哥的店里拿了兩盆盆栽回宿舍,一盆是文竹,還有一盆我也叫不出名字;蛟S,秋冬不是養(yǎng)花的季節(jié)。寒假回來,它們已經(jīng)徹底地枯萎了。前幾日去人家店里拿裱好的油畫時,在學校的一拐角處看到兩個大一的學生在賣盆栽。春未近,冬猶駐。在一片衰敗殘黃之中,那幾點綠尤為引人注目。走過去,匆匆挑了盆風信子便走了。
開始的幾天,它并沒有任何的“異象”,與買時無異。可憐我每天將它拿出去曬太陽,不時地換個方向曬曬,晚上再拿回宿舍,只盼著它早日開花;窗驳拇禾烀菜瓶偸沁@樣。不似南方的嫵媚,沒有北方的干脆,或許是因為它是南北的交界處吧,不南不北的尷尬地位導致了它那猶豫徘徊的春日。它總是羞羞答答,好似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歌女,不夠大方,不夠大氣。出幾天太陽,升點兒溫度,當你正沉浸在朦朦朧朧的春意中的時候,一場雨又澆滅了一切。雖然不想下雨,但想著雨后的晴天,想著風信子可以快點兒開花,也就無所謂雨帶來的諸多不便了。畢竟它洗去了滿世的浮雜,洗滌了煩躁的心靈。
三月二十號是出去見習的日子,也是買花的日子,恰巧也是春分。二十四號的晚上,想著已經(jīng)五天了卻還是看不到生命成長的痕跡便心急。孰不知第二天醒來便看到一個花苞脹開了,淡淡的紫,淡淡的藍。生命一旦開始,便以驚人的速度前進著。中午時,已經(jīng)有一半的花苞開放了。我欣喜著:今年的春天還沒有完全到來,但是,在我這小小的花盆里,卻滿是春意。一盆春意溫暖著心房!當我在陽臺為風信子的綻開而興奮的時候,一人在我的身后說了句:“它好像只能開一季吧。”聽了這話,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只能開一季嗎?真的只能開一季嗎?我想到了曇花,那只在夜間綻放,潔白高雅,幽香撲鼻的曇花。“月下美人”的它只開花三四個小時,再美好也扭不過生命的禁錮,世人便也只能感嘆“曇花一現(xiàn)”罷了。我想到了無腳鳥,一生只能落地一次;想到了荊棘鳥,一生只歌唱一次;想到了生死戀,一生也只有一次。生命中有太多的“只一次”,然而生命卻并不會因這“只一次”而褪色。無腳鳥在落地的一剎那,有一種高度升騰而起,那是生命推向極致的高度。荊棘鳥的那一次歌唱,唱出了生命的極致,那是生命的絕唱。這樣的高度、這樣的絕唱,都是無與倫比的。回過神來,望著這初開的風信子,我想,即便只能開一季,也要開出生命的極致,這樣也便值了吧!
生命中那么多的“只一次”太值得我們珍惜了。生命是我們在所生活的世界上的唯一憑證,它由我們選擇,由我們批判,也由我們承擔,究竟是生命造就了我們,還是我們造就了生命。
風信子,我已無心去查是否只能開一季了。即便只能開一季,我也要一如既往地善待它。它有它的生命,那是它在這世界上的唯一憑證,而它的生命便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想,以后再經(jīng)過花鳥市場,看過了,聽過了,我應該不會再忘記了吧。我會記住它們的生命,記住自己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