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隨意翻看著別人的童年趣事,可能是受到了感染,幾十年前童年的一幕幕、一樁樁,一下子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眼前,宛如昨日,讓我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那時我家還在浙江,我也只有5、6歲,整日里無憂無慮、上山下海地瘋玩,盡情地享受著童年的美好時光和江南的山清水秀。
位居海邊的兩套部隊家屬房里住著我家和鄰居家,鄰居淑珍比我大兩歲,她的哥哥姐姐和我哥哥姐姐都在奉化一中讀書,因為她弟弟沒人帶,她父母讓她休學(xué)一年在家?guī)У艿埽冶銖拇硕嗔艘粋玩伴,很是高興。由于她休學(xué)的緣故,部隊戰(zhàn)士都打趣地喊她低級勞動,我聽著覺得很新鮮,也很好笑,她不太高興這個綽號,卻也沒有辦法不讓別人這么喊。他們家是四川人,據(jù)說她爸爸比她媽媽大近十歲,當初她媽媽并不樂意嫁給她爸爸,是被家里人鎖在屋里一個多月有了身孕才妥協(xié)的,因此,她爸爸最怕她媽媽,在她媽媽面前溫順的如同一只小綿羊,但是,對待他們姊妹幾個可就大不一樣了,完全是一只兇猛的大老虎!打罵是家常便飯,一旦他們做錯了什么,他爸爸就暴跳如雷,打罵他們。比起我爸爸對我舍不得打一下來說,感覺是多么的幸福和自豪。
有一次,鄰居家姊妹幾個乘他們父母不在家,把梯子架在他們家屋檐下,掏出了一窩嗷嗷待哺的幼鳥,正高興間,他們的爸爸回來了,一個個嚇的大驚失色,異口同聲地說鳥窩是自己掉下來的,結(jié)果每個人都被揍了一頓。還有一次,部隊家屬一個小孩和他們姊妹一起玩耍時不慎從岸邊滾到海里去了,幸虧沒漲潮,被部隊戰(zhàn)士抱了上來,他們又被打了一頓。就連淑珍切大白菜攔腰切斷,也要被挨打,他們姊妹幾個對他們暴躁的父親可謂是恨到了極點,直到后來淑珍重新返回學(xué)校,我也在奉化城關(guān)二小上了小學(xué),淑珍的哥哥姐姐也上高中了,那時奉化家屬樓還沒蓋好,我和哥哥姐姐住校,淑珍和她的哥哥姐姐住校,淑珍的爸爸和我爸爸周六從距離奉化一百多里的部隊專程來看望各自的子女,我們姊妹幾個歡喜不已、吃著家里帶來的美味佳肴,其樂融融地歡聚一堂。而他們姊妹幾個就跟說好了似的,對他們父親不理不睬,不和他同桌用餐,他們父親自那次倍受打擊和震驚后,開始改變自己對他們姊妹幾個的態(tài)度,以期緩解他與兒女間漸漸冷漠的親情。
我們小時候不像現(xiàn)在的孩子有玩具,只是就地取材地和泥巴、堆石頭、在竹林上蕩秋千、下海抓螃蟹等,即使這樣,也玩的不亦樂乎,手上總是臟兮兮的,不如現(xiàn)時的孩子講究衛(wèi)生。在這種境況下,我爸爸在寧波幫我買了一個粉紅色的小喇叭,一吹就發(fā)出好聽的聲音,我開心得不得了,整日里愛不釋手地吹著,在其他玩伴面前出盡了風(fēng)頭。
淑珍的爸爸喜歡養(yǎng)雞,在家院外面建了一個很大的雞棚,雞棚搭建的相當科學(xué),用竹子懸空搭起,竹子與竹子之間留有空隙,圈宿在第二層竹子上面雞的糞便從空隙間掉到一層的地面,淑珍家每天用皮管里面的自來水沖洗,干干凈凈、沒有異味,恐怕現(xiàn)在人家養(yǎng)雞也不如淑珍家呢。
自從我擁有了這個漂亮的小喇叭,天天都在吹著玩,晚上乘涼的時候,那么多家屬孩子和部隊官兵都夸我的喇叭好聽,我好不得意,這時,淑珍的爸爸要我把喇叭給他吹吹,雖然有點舍不得,因為怕他,還是遞給了他,誰知,他拿了我的小喇叭徑直走向不遠處他家的雞圈,開始逗起了他的那些雞寶寶,在他的不斷挑逗下,他家的大公雞們終于按捺不住、接上了茬,在9、10點鐘的夏夜里開始了集體打鳴,可樂壞了乘涼的人,在大家的助威下,他逗得更起勁,他家的大公雞們就叫得更響亮,淑珍的爸爸又正好姓周,從此得了“周扒皮”的外號,當時,我對“周扒皮”的叫法還是懵懵懂懂,直到后來我爸爸專業(yè)、我也轉(zhuǎn)到了連云港,在連云港學(xué)的第一節(jié)語文課就是《半夜雞叫》,不禁啞然失笑,那記憶是相當?shù)纳羁毯碗y忘。
從那以后,一整個夏季的夜晚,淑珍的爸爸都充當著“周扒皮”的角色,我們小孩子時而抓螢火蟲、時而躺在涼席上看流星,耳畔還有公雞們的“激情演唱”以及大人們的爆笑聲,真是開心極了。
小時候,在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真的沒有東西可玩,就連部隊打靶過后的氣球皮都是我們很難得到的好玩具,因為可以吹出大大小小的泡泡。有一天,看著部隊從山上打靶下山,淑珍就帶著我興高采烈地到山頂去撿氣球皮,拿著一手五顏六色的氣球皮,我們?nèi)缤瑩斓搅斯鍖,我姐姐給我吹出好多好大的氣球泡泡,用線扣起來玩,樂的我合不攏嘴。誰知,在我們撿過氣球皮后的第二天,部隊的三條狗在我們?nèi)ミ^的那條山路上逮回來一只小野豬,想想真是后怕啊!……
時間飛逝的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眨眼睛,幾十年的光陰已溜走的無影無蹤,世事滄桑,人世變幻無常,昔日的玩伴,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我們兒時難忘的趣事和點點滴滴緣盡的蒼涼,淑珍啊,你們現(xiàn)在一家到底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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