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滴答滴答”地落起了小雨,雨雖不大,但足以使人懊惱。淅淅瀝瀝,一下就是一整天。撐起傘,便會“啪嗒啪嗒”地發(fā)出聲響,雨水順著傘的弧度傲然垂下。只有那么一點兒空間,所以衣服依舊被打濕了。索性合起傘,騎上單車,任雨水打落,臉上恣意汪洋,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曾認為自己像詩人一樣的憂郁,卻沒有詩人一樣的才華。無情的雨依舊下著,全然不顧人們的心情。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也都能引起我內(nèi)心的波瀾,內(nèi)心的苦水再一次如浪潮般翻涌,卻不知苦是為何。是為了一個莫須有的人,還是……
終究沒有搞懂這是為何。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這是蔣捷的聽雨。“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這是李清照的雨。雨向來就是一個惹人愁死的討厭鬼!它是離人水,是孤者淚。在這樣一個季節(jié),春,本應該是朝氣蓬勃,盎然生色的時節(jié),然而,春雨,在我看來,卻沒有了貴如油的概念。盡管它灌溉了柳枝的嫩芽,哺乳了田里的麥苗,我卻從不對它情有獨鐘。
或許我錯了。我錯在不應該把內(nèi)心的惆悵歸咎于這無辜的雨,因為我總是多愁善感,總是莫名奇妙,不知何時風風火火,疾風電掣,何時又黯然神傷,啞然失色。我無語。本是無所謂的一件事,它無關乎我,然而,我卻斬斷千絲,非要找到它。
雨漫無目的的下著,似乎還沒有要停的意思。地上已激起了小水花。排水管道似乎還沒有適應冬日的沉寂,因而工作起來力不從心。道路兩旁漸已成了細細的水渠,使過往的行人總要踮起腳尖,提起褲管。昨日還陽光萬丈,偶爾雜以狂舞的風,吹亂了過客的發(fā)絲。今朝則黑云低壓,雨點飄落。這天氣頗似我的心情。其實雨是最無辜的了,對它的喜惡完全取決于我的心情。
這雨,不由得掀起了我心中的漣漪,往事今事一圈圈蕩漾開來。來到學校已有一個多月了,盡管清明將至,但三日的假期畢竟太短,來來回回,太過匆忙,因而,無奈,我只有放棄回家的權(quán)力。暑假還遙遙在望,何時才能再次聞到母親的飯菜香,見到小侄女那天真無邪的笑臉?索性打個電話回家,但一通電話絲毫沒有削弱我戀家的情結(jié),反而更添一絲離愁別緒。唉!回家!回家!這討厭的雨。
聽雨,聽雨拍打著水花,聽雨擊打著瓦楞。沒有曼妙的舞姿,此刻,它亦不是可愛的精靈。因為,它來的太不合時宜。密密麻麻如絲絲細線,卻無法彌補我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在這什么都還不確定的年代,我們總是愛得太早,醒的太晚,輕易付出承諾,卻不曾等待結(jié)果?傄詾槲倚娜缰顾粸橥馕锼鶖_,然而,莫名的悵惘無情地證明了我的臆斷。不想說太多,只因為有太多的說不出口,惟將它珍藏心底,盡管它已是往日的傷,只將它看做是大學里的一位調(diào)劑吧!畢竟我的生活還平淡如水。循規(guī)蹈矩,雖不曾起早貪黑,但也沒有夜不歸宿,堅信自己是位良民。也曾和室友開展臥談會,聊天南海北,看誰主沉浮,暢想美好的未來,當然,青澀的情愫也往往能引起我們心靈的悸動。
我自神傷,他依舊。太多的放不下也得學會放下,太多的拿不起也要學會拿起。不想因此而改變我的航向,畢竟,我已揚帆起航。
風兒本以為他很關心云,可風兒也被他吹下了淚。春雨本以為這是對萬物的一場洗禮,然而,落紅還是隨風兒去?偸亲砸詾槭堑恼J為自己是對的,孰不知你的對在別人看來卻不是那么對。我懂了,漠不關心,毫不在乎,或許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順其自然吧!
雨不經(jīng)意的一番話,或許就能使花兒輾轉(zhuǎn)難眠。回頭看看一樹的紅花朵朵都沾滿了水滴,這是大自然的饋贈,還是內(nèi)心的一場宣泄,感時花真會濺淚么?只是就近去看,卻不曾伸手去輕觸它柔軟的裙裾,生怕招致一地的破碎。駐足欣賞,本多詩情畫意,卻給駐足人冠上了愁苦人的稱謂。
聽雨殤花,凝神聽雨,慢慢觀賞這破碎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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