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紅稀,翠陰漸減,殘暑微收。
飯后,與朋友同行,在鏡月湖散步閑聊。放眼望去,湖里的荷花零星可見,一池的殘葉在風中搖擺,早已沒了立夏時節(jié)綠翠紅肥的景象。正當唏噓之余,一叢叢色澤陰綠且形姿健俏的綠草映入眼簾。我細看一下,這位于湖中角落的植物,頓時產(chǎn)生了興趣。我停下腳步,問旁邊的友人,是否知道這葉片重疊呈劍狀線形的綠草為何物。朋友看了看說那好像是蒲葉,在家鄉(xiāng)的池塘、水邊隨處可見。我笑著說,沒錯,那就是蒲葉,而且你和我還吃過。朋友甚是驚訝。
蒲葉,學名菖蒲,水生草本植物。在它的莖葉,靠近根部的,在剛長出來時很嫩,可以炒著吃。我與朋友第一次吃的清炒蒲葉就是在淮安的某個菜館里。那時候看著盤里的東西并不知它便是蒲葉的莖葉,只覺得這乳白狀的葉子,味淡而清甜爽口。朋友聽完我的一番解釋才恍然大悟。蒲葉,我們這一代的人從小就熟知,而且每年夏天都能夠接觸得到它,只是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它還可以用來做菜,第一次吃到它時,我都已經(jīng)24歲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從小愛玩,愛亂跑的本性漸漸收斂,也就漸漸遠離了水邊的蒲葉,蒲葉也就漸漸遠離我的生活,只剩下些兒時的記憶。
小時候,每到夏天各家的女主人都會割很多的蒲葉,當然我母親也不例外。在我印象當中,我家的屋前和屋后都是大片大片散開來的蒲葉,經(jīng)過太陽曬過的蒲葉由于被吸收了水分,變得輕薄易于存儲,端午的時候還可以用來扎粽子。心靈手巧的女主人們也會用這些曬過的蒲葉編扇子,涼席等,它們陪伴我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夏天。每當吃完晚飯后,大人小孩都會走出家門三五成群的在水井邊或大樹下,手執(zhí)蒲扇,一邊扇風趕蚊子,一邊嘮嗑。
蒲葉還會長出一種圓柱形,黃綠色的東西,后來通過書本上的知識才知道那是蒲葉的全株,有香味,可以用來做香料或驅(qū)蚊。小時候,通常會約上幾個小伙伴同去水邊采摘,然后放在自家的屋頂上曬,F(xiàn)在想來,那時的我們就像是囤積松子的松鼠一樣歡樂,把它當寶一樣收集起來,一捆捆的拿出來向伙伴炫耀,比比誰的多。晚上我們就會拿出幾根曬干了蒲葉全株,把它點著,拿在手中揮舞,在院子里里嬉鬧。可以說蒲葉陪伴我以及我的小伙伴們走過無數(shù)個清涼夏天,帶給過我們數(shù)不盡的樂趣。
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蒲葉的實用性減弱,現(xiàn)多被用作城市里觀賞性的植物。蒲葉編的扇子,涼席也基本上淡出了我們的生活,人們追求更為舒適的避暑工具,驅(qū)蚊電器、空調(diào)、封閉的空間……但是,對我而言,蒲葉已經(jīng)成了我兒時最美好的寄托,有時夢里曾去,往往好夢留人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