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想我嗎
他和她應(yīng)該算是認識了。
他們?nèi)チ嗽颇系牧_平,那是個蒲公英、野薔薇、山菊開在田埂、山坡、溝壑、灌木叢間的村莊。春天,褐色村落如同蝴蝶花的花蕊一般消瘦,散落在起起伏伏的油菜花。
他們十指相扣,在田間小路上并肩而行。
“坐火車來的吧?”
“對,你呢?”
“也是坐火車來的。”
“現(xiàn)在長沙很冷,依然春意料峭,”邊說邊趕走她頭上飛舞的蝴蝶,“那里,蝴蝶還沒蹤影,不敢出來。”
“蜂圍蝶繞,好一番鬧春圖。”她若有所思地說。“你周圍也會蜂圍蝶繞嗎?”
“沒有,你說過我是冰人,蜂不來蝶不繞。”他怔怔地看著她,然后很認真地說。
“我知道。”她羞澀地低下頭,說話聲越來越小。
“講假話呢?你看,你頭頂也有蝴蝶!”她突然昂起頭,戲謔道。
“哪里,你幫我趕走它。”她悄悄地走近,生怕驚擾停在他頭上的蝴蝶。不妨,他猛然張開雙臂,摟著她,緊緊地,溫?zé)岬拇揭怫畷r傳遍全身。
“你會永遠想我嗎?”她呢喃道。他沒有出聲,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他是棵樹,靜默得如同蒼茫冬日中立著的枯樹,始終一聲不吭。
一只麻雀銜著一粒種子,在暮色中孤獨地飛翔,她看見了。
他們回到了各自的城市,一個在長沙,一個在武漢,他們每天都告訴著彼此的行蹤!栋偌抑v壇》中于丹說,如果一個人毫不隱瞞地、不厭其煩地告訴對方行蹤,那表明他愛著對方,確實如此,哪有對陌生人或沒有愛意的人講那么多廢話。有天晚上,她撥通了他的電話,她興沖沖地告訴他,她學(xué)會了正月十五唱的《愛你1314》,叮囑他按下免提,她唱給他聽。“我愛你 ,一生一世愛你,摘一顆星星見證我們的愛情,我為你,絕口不提,是要把你永放心里。”,溫婉、深情而憂傷的旋律通過電波傳輸給他。
“想我嗎?”她在電話那頭瑟縮地問。
他沒有吭聲,靜默得如同蒼茫冬日中立著的枯樹。
“傻呢?以為真問?”她很快地搭訕過去,“玩笑呢?別當(dāng)真!”
“哦!”似乎從久遠的記憶中驀地醒悟過來,他很堅定的說,“晚了,睡覺吧。”
身在武漢的她,身在電話這頭的她,眼睛有些模糊,她的眸子里倒映著他們相依相偎的影子。他是個水墨男子,內(nèi)斂而堅韌,不會輕易說的,她知道,她蟄伏的心擱淺了,聽到了從雨季古城傳來的淅淅瀝瀝雨聲風(fēng)聲。
她的身邊有個男子小秋,在晨曦微露時說他想她,在夜幕降臨時他說想她,在春寒料峭時說他想她,在秋楓染紅時說他想她,她打趣說,他完了,因為所到之處都在想她,所看之景都是她,小秋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她被小秋逗樂了。
他怎么會知道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溫度,純粹而熱烈的,只有三個月的保質(zhì)期,而對他呢?只有她知道,她好像是徐志摩,而他卻像是林徽因,她對他的感覺就像是徐志摩對林徽因的感覺,始終熱烈始終新奇,沒有倦怠的時候。這種奇怪的感覺很久了,而且越來越濃。她怕影響他,畢竟他們不在同一個城市,也許他能碰上更適合他更能幫助他的人,讓他的人生更加風(fēng)生水起。她決定離開。但心中一直有個疑問,認識她的日子,他快樂嗎?她不知道。
“我走了!”她低垂著頭。
“你若走,我會冷”,有些急切,他問,“怎么辦?”
“傻子,我會回來的。”她撫慰著他。
“這輩子,送給你!”
“好。”感覺很幸福,一輩子都交給她保藏,在心里她說她會好好珍藏。
“你會想我嗎?”
“開玩笑呢?要你記著我,那豈不是太沉重,人生是不能負債前行,別當(dāng)真,開玩笑呢?”她沒有等他回答,她自己搶著說了。
“嗯。”他說。
“火車要開了,快上車吧!”近處的小秋催著她,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
她乘坐的火車開動了,望著漸行漸遠漸模糊的他,她的眼淚掉下來了。她告訴小秋說眼睛里進沙子了,小秋忙亂地按著她,對著她的眼睛吹沙子。
后來,他在《意林》中讀到這樣一句話,許多感情埋在心里,若羞于表達,那么轉(zhuǎn)身就是一輩子。(湖南省桃源縣架橋政府副鎮(zhèn)長 龍小芬 電話:15173685296 QQ105442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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