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還是下決心去了那座城市,一座曾經(jīng)設(shè)想了千百回的古城——南京。
在我的記憶中,南京是座悲情的城市,從“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甚至是“寒塘渡鶴影,冷月照花魂”,無不透露出它的悲涼與凄美,即便是“風(fēng)雨下鐘山”也顯現(xiàn)著那么一絲的無奈和滄桑;南京又是一座“古墓”城市,放眼整個城市,無論是中山陵,明孝陵,還是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jì)念館,太平天國紀(jì)念碑,甚至是雨花臺,總統(tǒng)府,都透露出蕭殺的氣息。也許正是這深重的災(zāi)難和血腥的記憶,才造就了這座城市的底氣和底蘊,造就了魏晉以來諸多名士的風(fēng)雅和風(fēng)骨。
特別關(guān)注這座城市是近兩年的事,因為小伙伴去了南京上學(xué),時常聽她說起南京的風(fēng)土人情,暑假在她的盛情邀請下我懷著期待又激動的心情踏上了旅途。初入南京,映入眼簾的是她的古老滄桑,皚皚的古城墻在述說著她那悠久的往事。
第一站夫子廟。夫子廟位于秦淮河北岸的貢院街旁,以廟前的秦淮河為泮池,南岸的石磚墻為照壁,據(jù)說是全國照壁之最。夜游秦淮河,更具一番景象。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將秦淮河裝扮的好似墨玉,翠綠無暇。“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站在這個橫穿南京的那夢幻般情生情滅的秦淮河畔,看兩岸閣樓高高的白色女兒墻,彎彎的脊頭引頸向天,極盡江南宅第格調(diào)。可這里確曾是那“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的金粉之地。我始終疑惑,為什么那科舉考場夫子廟就要建在這個地方呢?是為了考驗?zāi)切┖翱嘧x的學(xué)子面對誘惑的能力,還是為了顯示“才子佳人”之美說?雖說如今的秦淮河已變成一個如同集會一樣的繁雜之所,沒有了書中所說的衣香鬢影、夜夜笙歌,但是流淌著的秦淮河還在訴說……曾經(jīng)多少纏綿悱惻、悲歡離合的故事。粼粼波光中的李香君、侯方域的桃花扇隱約閃現(xiàn),纖弱的董小宛依門苦苦期待的身影早已成了定格,文人騷客的詩句不斷涌現(xiàn)。而“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的凄涼也讓我平添了幾分傷感。許是前人太過于贊許秦淮河,也許是秦淮河在歷史上的赫赫有名,親眼所見時不免有些失望。但是正如朱自清先生游歷南京后,寫下的《南京》一文中就有這樣的一段評價:“逛南京像逛古董鋪子,到處都有些時代侵蝕的痕跡。你可以揣摩,你可以憑吊,可以悠然遐想……”如今的我們,站在歷史的遺跡上,也只能遐想當(dāng)時的盛況而不能見了。
第二站雨花臺。據(jù)說雨花臺原名石子崗,在南朝梁代,有一個叫云光的法師在此講經(jīng),感動了佛祖,霎時間天降落花如雨,從此改名為“雨花臺”。從山下向上望去整個陵園蒼松似海、翠竹成林。就是這么一個風(fēng)景絕佳的地方現(xiàn)在國民黨統(tǒng)治時期,卻成了屠殺共產(chǎn)黨人和革命志士的刑場,先后有近十萬革命先烈在此慘遭殺害。新中國成立后,為緬懷先烈英靈,在雨花臺上建造了這座烈士陵園。從陵園大門步入園內(nèi),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巨型烈士雕塑。雕塑周圍松柏常青如革命烈士忠魂永垂不朽。順著環(huán)陵大道往上走,不多久就會到達(dá)矗立于雨花臺頂?shù)牧沂考o(jì)念碑。紀(jì)念碑坐落在主峰峰頂,紀(jì)念碑高42.3米,寓意為1949年4月23日南京城獲得解放。正面鐫刻鄧小平手書“雨花臺烈士紀(jì)念碑”8個金字。碑前立有題為“寧死不屈”烈士銅像。對面是烈士紀(jì)念館,館內(nèi)陳列著烈士的遺物、遺像和文史資料,昨天無數(shù)的革命烈士為了堅定的革命信仰拋頭顱灑熱血,今天懷著滿腔熱血的中國青年正努力奮進(jìn)。
第三站明孝陵。踏上孝陵甬道,道旁古柏森森,陽光從枝條的縫隙中投射下來,斑駁地映在腳下的青石板上。追隨著歷史的足跡,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曾經(jīng)興盛的王朝。前方是碑殿,豎著“治隆唐宋的御碑。相傳這是康熙帝親手書寫的,也是這位清朝皇帝對于三百多年錢明朝皇帝豐功偉績的認(rèn)可。在御碑兩側(cè),靠著乾隆帝的題碑,碑身雖然在歷經(jīng)了幾百年的風(fēng)雨滄桑已經(jīng)變得殘破,修補的痕跡也依稀可見,可是碑上的文字還是很清晰。我沒有駐足研讀那碑上究竟刻了什么,但我似乎可以想象出當(dāng)年康熙帝乘著春風(fēng)南游金陵的舒心和愜意。再往里走,穿過碑殿,就能看見十幾根石柱的柱基。這里想必曾經(jīng)有座雄偉的宮殿,只是現(xiàn)在蕩然無存,徒留痕跡,只能想象著這里曾經(jīng)的雄偉和輝煌。繼續(xù)向前,走過升仙橋,眼前就是孝陵的方城明樓。這是一座巨大的建筑,象征了一代帝王至上的權(quán)威。
南京,有過朝代變遷留下的一種金粉的繁華,也有過文人舞文弄墨的鼎盛,亦有過屈辱的眼淚和悲傷,而如今“虎距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歷史的凝重已被歲月蕩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