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老了,我們的雪白鬢角積淀著多少過往?美好與否,到那個時候都化作了茶香,即便是悲傷困苦,也會變成一種美麗,讓你我回味。
等我們老了,我們的腦海能像過電影似的閃過多少人?可是能有幾個人能夠清晰,一份份愛恨情仇,經(jīng)歷的時候是那么的揪心,玩命地去爭去搶,曾經(jīng)以為很重要的,卻連面容都模糊的記不起。留在眼前的,是相濡以沫的那個人,甚至或許,你曾不為所動。只是到老了才發(fā)現(xiàn),最美不過眼前人。
等我們老了,我們的內(nèi)心才真正不懼怕衰老,既成的現(xiàn)實。無論當初是怎樣拼命的養(yǎng)顏防老,可歲月總要在你的臉頰打磨上蹉跎的痕跡。那時候,還會有幾多未泯的夢想徘徊在心底,實現(xiàn)的,渺茫的,爭取的,放棄的,是會沉痛哀悼逝去的青春,還是為尋到合適的生活而沾沾自喜?
等我們老了,我們的子孫會為我們打造一方土地來封存一世的歷史。即使躺在地下,你是否會為一生的平庸而沮喪,抑或為一生的成就而自豪?不再青春張揚的我們,是否能解釋在本世紀的頭二三十年里,作為孩子們的父輩,母輩,我們都做了些什么?我們?nèi)绾稳ピ忈屇贻p并告訴他或她年輕應(yīng)該做什么?
等我們老了,我們的脾氣會否變好?不驕不躁。那時的我們會否發(fā)現(xiàn),從前很多抱怨、指責、憤懣,其實最后都是忘記了原因,很多來勢洶洶的火爆脾氣其實是對自己任性的放縱?但是,我們又不得不承認,幾十年前,很多不快不爽不理智,其實也是生活的裝飾,因為我們都曾害怕生活的無味。
等我們老了,我們會感謝人生當中的那些匆匆過客,甚至于我們的敵人,我們的前男(女)友,也許我們衰老到半天才能想起一句話、一件事,也許我們呆滯到張口喊出心中想著的那個名字都會把牙齒掉落…到那個時候,我們真的老了,老到我們不得不明白,老到不再有時間去完成夢想,不再有時間荒廢感情,不再有多余的奢望,但就是到那個時候,我們卻又明白了珍惜。我們會感謝,感謝讓我們擁有過無數(shù)回憶的無情歲月。
等我們老了,我們的意識才突然驚覺,過去口口聲聲開玩笑說自己老了,現(xiàn)在居然變成了真的。也就是到那時我們是否會明白,我們窮盡一生到底想要什么,茫茫大千、往來沉浮,或許我們有的得到過后又失去了,或許我們從未得到過,或許得到的并不是我們想要的…細數(shù)一番卻發(fā)現(xiàn),從出生到老去,成敗榮辱心中無所恃,往來得失隨遇而心安。
等我們老了,我們發(fā)現(xiàn),其實我們真正要的,就是一段人生。
——秋夜于長安 無相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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