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什么打算?”
“找工作唄,你怎么盡找我不愛聊的說!”
“但這是很現(xiàn)實的問題啊。”
“......”
“我媽的病沒得治了。”
“肝癌晚期,醫(yī)生讓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那阿姨現(xiàn)在在哪兒?”
“在家,家里讓我來上班,不然更放心不下。”
“……”
“所以別說我不會聊天,很多事情我面對的早,比較現(xiàn)實。”
“……”
“不早了,睡覺吧。”
父母總是盼望著我們快些長大成人。我們長大了,那他們呢?
前年的某一天母親和一對父女聊天。姑娘剛上班不久比我大一屆。母親和她父母還算熟悉。聊到中間女孩說新疆挺好的,我可以給我爸也帶過去。母親問,那你媽媽呢,好久不見她了。才得知,已經(jīng)去世半年了。母親后來說怪不得之前碰到她爸看著都很憔悴,總是一個人。那姑娘她媽自她去新疆上大學后,一得知那邊有動亂就哭,就怪她爸讓女兒去那么遠的地方上學,這一擔心就是四年,終于盼著女兒畢業(yè)了回來了,她媽得胃癌去世了。
母親的眼眶濕潤了。我也想到了母親,畢竟我和弟弟都是在外地上大學,弟弟更是遠在哈爾濱。聽父親說那年送我去蘭州上學,回去的路上母親哭了很久。這幾年母親每天看天氣預報都要看好幾個地方。也不知道在我們看不到的時候母親為我們操了多少心。
我想這就是父母吧,他們默默的為我們付出太多太多。哪怕你隨便一句話父母都會記在心上,為你千千萬遍。
有次和母親在店里,中午準備關門回家做飯,來了一對農(nóng)村夫婦。騎著摩托車,從鎮(zhèn)上趕來,說是來取字。內(nèi)容是厚德載物四個大字。母親還沒給字裝框,但又不能讓老兩口白跑。說你泡點茶我去庫房拿個框子給裝一下。我招待他們坐下,叔叔到處看著字,阿姨來回摸著木雕的茶幾說這值些錢吧。母親過來說你們兒子字寫得好啊,肯定練過。阿姨說寫啥,瞎寫,瞎折騰,去上班前非要讓我們給裝個框子掛起來。在哪兒上班?內(nèi)蒙古。這么遠!畢業(yè)了給人打工,還不如到你這來,你這招人不?母親說我這養(yǎng)不活你孩子啊呵呵呵。你這生意好啊,很賺錢吧。老兩口摸著畫框左右看到。我說我媽也累啊,干的都是男人的活。畫框裝好后我和母親抬起架在阿姨腿上坐在摩托車后座,叔叔騎著摩托車消失在路的那頭。
中午吃飯的時候,母親說,要這是當父母的寫的字拿這么遠地方去裝裱再往回帶孩子不一定愿意去,但這是孩子的,父母再辛苦都會帶回來,青山那段路那么顛簸,騎個摩托車不容易啊。母親感慨萬千。
想起我的外婆。小時候記事起她最多的時間就是在廚房給我們這些孩子做好吃的。每次接外公外婆來縣城玩,他們都還要惦記著家里的各種家禽。我說那就別養(yǎng)了嘛,隨時都能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外婆說那哪行,到時候你們回來都沒肉吃,外面賣的肉不好吃,雞蛋也不香。
母親則完全是外婆的復制品;钪拿恳患露际菫榱俗约核鶒鄣娜恕@^而想到自己,從來都認為:既然怎么過都是一輩子,那就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不要顧及太多不被他人所左右,當然這不代表我不愛他們。
再次和朋友聯(lián)系,是遇到些想不通的事情。或許是因為每次無論什么事情跟他講他都有解決的辦法吧。問到阿姨身體怎么樣了,他說已經(jīng)去世了。
其實自那后,朋友的話就少了很多,甚至是如果沒有正事不會主動聯(lián)系誰。但生活比以往更加有規(guī)律。每天幾點起床,學習多久,跑步多少公里,俯臥撐多少個……都是按著計劃來。他說跑步讓他變得冷靜沉穩(wěn)。
以前啊,我總在想:人活著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現(xiàn)在,我覺得:愛一個人有很多方式,活著也是如此。無所謂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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