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我初中畢業(yè)未考入中專,心里簡直不是滋味,情緒低落,萬念俱焚,感覺自己前途渺茫。這時,父親給我這沒出息的家伙安排了這樣的工作任務(wù):每天從房后的商山上扛一捆干柴禾回來。
一大早,我就被父親從睡夢中喚醒,他帶著我攀上商山深處的密林中。
我擦掉臉上的汗水,剛剛歇息了片刻,父親就把密林中的枯樹輕輕一搖,為我倆各收拾了一捆干柴禾。
“其他樹都長得好好的,怎么咱收拾柴禾的這些樹卻枯死了呢?”我自言自語地呢喃起來。“因為它們不爭氣!”父親指著兩捆柴禾沒聲好氣地說,“咋不爭氣?”當時年僅14歲又剛走出校門的我根本不明白父親話的含義。
“本來這些樹都是10年前飛機同時播種栽的樹林,看那些正生長的樹,都努力扎深根系,使勁吸收營養(yǎng),個個沖向天。就在這個過程中,有一些不爭氣的樹稍微一松勁就落后了,而被其他樹的枝葉籠罩著,見不到陽光,不出三五年就枯死了。”
“噢,枯死的樹就被我們拾回去當柴禾燒了。”
“對呀,枯樹就當柴燒了。那些活著的樹不斷長成參天大樹,成為棟梁之材。這和你們學生娃念書是一回事,有出息的娃認真念書,努力進取,才不會被淘汰,就成為社會有用的人才。像你這號不爭氣的家伙就成了樹林中的枯樹,只能當柴禾燒,沒一點出息……”
父親的話猶如一把利刃直刺我心頭,眼前的柴捆仿佛燃起了一團火,猛然間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難道我真的枯死了嗎?于是我扛起父親為我捆好的小柴捆,頭也不回地下了山。
歸途中,父親的話久久索繞在我耳畔。是呀,參天大樹和枯死柴禾這不正是我們學生學習的兩種明顯結(jié)果嗎?看來,人活一世貴在爭氣。
我放下柴捆剛洗漱完畢,父親才氣喘吁吁地扛著大捆柴回來,他扔下柴捆第一句話就是:“下坡路咋跑這么快,我娃咋一下子懂事啦,是不是從枯樹柴禾受到啟發(fā)?只要我娃還有一顆向上的信心和決心,即將枯萎的樹逢著好雨水還會長起來的!”
自那以后,整個暑假我堅持上商山扛枯樹柴禾,更加深刻地體會著父親的話意和枯樹的教訓。父親的一番話猶如一陣及時雨,使喪失信念的我重新舒展開生命的綠枝。當年9月,我重返初三補習,迎接人生的挑戰(zhàn),翌年考入了商洛地區(qū)一所中專,從此枯樹柴禾燃燒中的希望扭轉(zhuǎn)了我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