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老做惡夢，就是夢見我的老爸闖了紅燈。夢里老是出現(xiàn)老爸闖紅燈的場景……
我自己認為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今年8歲，老爸在我們縣里的國土局當局長，媽在縣城的實驗小學當老師。我在上小學二年級，讀的是雙語班，用漢語和英語兩種語言上課的，學校就我們一個班，班上的同學不是出生老板家庭，就是縣里當官的后代，這是聽我老爸老媽說的，為了我受到好的教育，他們花啥血本都舍得。我才三歲時候，就被爸媽送到了一個特長班學習，就開始學習英語，這年頭，英語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非常吃香，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就學習英語。盡管我們不知道學習英語將來拿來干啥？但是，還是要去學，我還在尿褲子的時候，就被爸媽送到貴族幼兒園。我老爸還沒有當局長的時候，是奶奶接送，后來爸爸當了局長，就是司機張叔叔送我到學校。每天很準時的，早上我還沒有起床，張叔叔就在我們的樓下喊了：王歡歡，快起來，上學了！其實我是不太情愿的，但是，沒有辦法，爸爸說，將來要送我到出國留學，開始就必須把英語學好。他常常嘆氣說，要是當年有我這個條件就好了！老爸是農(nóng)民出身，爺爺奶奶就是傳統(tǒng)的農(nóng)民，我沒有見過爺爺，聽奶奶說，爺爺很早就走了。我不明白，爺爺走到什么地方去了。為什么走了，我大一點才知道，爺爺很久就不在人世了，是奶奶一個人拉扯爸爸和姑姑長大的。
爸爸讀書的時候成績非常好，常常是全年級第一名。他初中畢業(yè)那年，如果按照他的成績，完全是可以去讀高中考大學，但是由于家里窮，就去讀了中專，為的是找一個鐵飯碗。聽奶奶說，爸爸是我們當?shù)氐谝粋�出來工作的人。我的老家在烏江邊的王家寨，那個地方非常的窮，窮得不少的人長期在外面打工，常常是連過年也不會回來。那個地方我去過幾次，是過年的時候，去給家里的祖墳燒紙，求他保佑我們。我知道爺爺就是埋在烏江河岸的那個墳里，以前是一個小小土堆，長滿了茅草。后來老爸當了官就立了一個大石碑，上面刻奶奶、老爸、媽媽、我還有姑姑、姑父、表姐的名字。每次去的時候，奶奶就默默地站在爺爺?shù)膲炦吜鳒I。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為什么一見到爺爺?shù)膲炈涂�。爺爺在墳里不知道聽見沒有？就是因為爺爺，爸爸才沒有讀上大學。爺爺為什么不讓爸爸讀上大學才走呢？爺爺好狠心啊！那時我想。后來，我才聽奶奶說爺爺是在烏江里淹死的，為了扯船，從沿河到龔灘。那時家靠爺爺拉船維持一家人的生活。那個時候，爸爸才5歲，姑姑才3歲。那個時候還是集體生產(chǎn)，我不知道集體產(chǎn)生是什么樣子，反正就是非常的窮。這是奶奶和老爸說的。爺爺走了，奶奶就再也沒有嫁人，一個人勞動養(yǎng)活爸爸和姑姑。奶奶在當?shù)爻蔀榱丝＃也恢揽Ｊ鞘裁匆馑�，但是肯定最好的評價。老家的親戚，都尊敬奶奶，說她守寡守出了林，老爸當了官，姑姑當了醫(yī)生。奶奶在爸和姑姑工作之后，就很少回老家，開始是帶表姐菲菲，然后帶我，在我們家和姑姑家來回走動。我爸爸雖然比姑姑大兩歲，但是結(jié)婚還姑姑晚三年。為這，我還有些不服氣，為什么要我喊她姐姐，我老爸比她爸媽都大��！這算什么道理。這世界很多事情就亂了套，沒有了規(guī)矩。
每次表姐來我們家，我都有些不高興。他們原來住在鄉(xiāng)下，姑姑在鎮(zhèn)上的醫(yī)院工作。爸爸當官了之后，就活動了關(guān)系，才把他們一家調(diào)進縣城。我不知道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復雜，關(guān)系也許就是給當官的送錢和東西。我常聽到爸爸與媽媽在小聲的說一些關(guān)于送錢的事情。他們常常為送錢絞盡腦汁。因為有些人經(jīng)常到我們家里來，特別是過年的時候，來了不少穿著非常講究的人，老爸老媽就叫我喊叔叔阿姨。就連我們班上的秦紅他爸，也是我家的常客。秦紅他爸是一個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就是修房子賣的大老板。聽說在我們縣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老板。我不知道他修房子賣關(guān)我老爸什么事，每次到我們家里總是大包小包的，每次我都聽老爸說，見外了不是？那這些干啥？但是，他還是厚臉皮，照常來。老爸說歸說，但從來沒有拒絕過。我常常聽到老爸對媽媽私語：還不是有求于我！現(xiàn)在商人精明得很，無商不奸！以前我還不知道自己該求誰呢？我也還不是從奴隸到將軍的。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是，這總是不好的的事情。修房子賣還要走關(guān)系不成？這世界讓我們小孩子始終想不明白。
老爸和媽媽的結(jié)合，是一個不容易的婚姻。媽媽的家庭是一個書香門第。姥爺是一個中學校長，姥姥是一個中學的語文老師，開始他們都看不上老爸的，一個只有中專學業(yè)的老爸，老爸的出身低下，但是憑著他會混，從一個鄉(xiāng)上普通的農(nóng)技人員，當?shù)礁笨h級，對了，我們這里已經(jīng)直轄市了，老爸趕上了這個好時機：局長成為了縣級官員。原來當官還是分級別的，副縣級有多大？我也是不清楚的，就是因為，姥爺家看不起老爸，老爸才要發(fā)誓混個樣子給他看。聽說老爸的文章寫得好，雖然沒有當成作家，但是，就是憑他能夠?qū)懳恼�，他的官帽就越戴越大了，開始他在鄉(xiāng)下工作的時候，經(jīng)常向當?shù)氐膱罂陡�，投稿就是寫文章寄給報社發(fā)表，他寫的大多是新聞方面的文章。新聞我是知道的，電視里經(jīng)常有新聞報道，報紙上的是不是這樣的？我到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反正，老爸就是追求媽媽前就寫了不少的文章。還給媽媽的求愛信有幾百封，讓媽媽當了他的俘虜。開始是在一些小報紙上發(fā)表新聞，后來就越發(fā)越多，但是，姥爺看不起老爸的文章，說是豆腐塊，有本事就去寫小說、詩歌什么的。那才是真正的文章，難道文章也有真的假的？文章究竟有什么不同？我知道老爸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靠寫文章從鄉(xiāng)下調(diào)到了縣城，還當上了局長，還是管全縣土地和房屋的局長。全縣的土地有多大，我剛上小學的時候就知道的，5000多平方公里，這么大的土地，在老爸的手里轉(zhuǎn)動，老爸真有本事。好，又說遠了，又回到老爸的寫文章，我是看見了，他把一些剪下來貼在了一本子上，那是些“鄉(xiāng)黨委重視“三講”、“經(jīng)濟發(fā)展又上新臺階”之類的標題，那些標題我是認識的，就是有少數(shù)的幾個字不認識，但是，我也猜到那句話的意思，因為我很聰明，人們常常這樣夸我，奶奶這樣夸我，媽媽這樣夸我，凡是到我們家里來找老爸辦事情的人也這樣夸我。我叫歡歡，我聽見老爸開媽媽玩笑：還不是我干的私活？我的種子好！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媽媽的臉上就露出一種不愉快的表情。媽媽她心里有什么不快樂？難道她與老爸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我不敢問，我也不能問，那是大人們的事情，我們小孩有我們小孩們的煩惱，也許大人們也有大人的煩惱。我不喜歡學習英語，中國學什么英語？我常常想這個問題，但是沒有辦法？老爸老媽要我學習。我的成長中的快樂就被大人剝奪了，他們并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少的委屈。為什么把他們的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呢？我想不通。像我老爸沒有學什么外語，還不是照樣當?shù)搅司珠L？住上了好房子!無官不貪成為成為了當今世界的流行語。像我的姥爺家，他們工作了那么多年，還是住在小房子里，我爸才當幾年的局長，就是住進了復式樓。我們家的房子很寬，上下兩層，大大小小十個房間，一家三口要怎么大的房子干什么？聽爸爸說，他還準備在重慶買房子，為什么還要在重慶買房子？爸爸哪里得那么多的錢？他把錢用完了，將來怎么送我去留學？就連奶奶在內(nèi)，也住不了這么大。我常常這樣想。奶奶常常在對老爸說：光兒，要知足，不要做對不起祖宗的事情。祖宗是什么？我只是聽奶奶說，我們祖宗是農(nóng)民。有時老爸罵媽媽：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這是他悄悄說的，從來沒有當著我的面說，我剛知道說話的時候，我就被老爸老媽媽分出來睡在自己的小房間了。小時候，是跟奶奶睡，后來自己一個人單獨一個房間，我的屋子就在爸媽住屋的旁邊，我常常聽見他們屋子里晚上有節(jié)奏的響聲，老是哼哼的，媽嗎的叫聲，叫人有些擔心，老爸老是在欺負媽媽，然后又是老爸的喘氣聲。幾次聽見老爸說：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開始是我以為是老爸老媽在吵架，我從門縫里一看，老爸爬在媽媽的肚子上不停的運動：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媽媽說：你操你操啊，你操你操�。∵@是我第一次聽見媽媽說臟話。我真想把老爸從媽媽的身上推下來……老爸很胖，聽說以前他也很瘦，隨著當官就越來越重了，不到1米7的個頭，有180斤重，媽媽怎能承受得他那樣重量的壓迫。媽媽太可憐了，常常被爸爸壓在身下，應該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不知道她心里有反抗的想法沒有？只不過是她不表露出來，大人們都善于偽裝。每天早上，我都會觀察媽媽的臉上是不是有哭過的痕跡，但是很少看到，她的眼里常常是有一種滿足神情，快樂的笑臉。很多人都說媽媽有眼光，爸爸是上升的股票，談朋友時，就知道老爸會增值。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聽不懂，但是，我知道，這是對媽媽的夸獎。怎么媽媽老被老爸欺負，還不能說出來，還是有眼光了呢？大人們的事情真是搞不懂。將來我大了就知道了，人還是不長大的好，我大了，我才不欺負女人。像媽媽多好，她是非常漂亮的女人，人們都說她是百里挑一的女人。在家里很少見到她發(fā)過脾氣，對老爸經(jīng)常順從，老爸爬在她的身上，反復的弄她，她就還能忍受。她真了不起，有耐性，修養(yǎng)好。怪不得人們都夸她。她對奶奶特別好，她們從來沒有紅過臉，更不要說吵過架。奶奶常在親戚面前夸媽媽呢！
老爸常常欺負媽媽。我在心里對老爸的形象打了一些折扣，但是，我不能說出來，別人都說自己的爸爸好，我總不能說自己的爸爸壞�。〉�，我老在心里想，爸爸少欺負媽媽，媽媽是個好女人。因為媽媽很愛我。
現(xiàn)在又回到寫文章上來，老爸在鄉(xiāng)里當農(nóng)技員的時候，就成為了縣里的骨干通訊員，常常在縣報露面，那時，媽媽還是一個高中生，媽媽那個時，也喜歡文學，常常在縣報上發(fā)表詩歌什么的，媽媽是那個班上的班花，班花就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一次開通訊員會議，爸爸媽媽就認識了，其實爸爸是一個比媽媽大十歲的人，這是我偶然聽媽媽的同學李麗阿姨說起的。經(jīng)過老爸的窮追猛打，媽媽繳戒投降了，媽媽讀高中時就被老爸征服了。后來媽媽去外地讀大學回來，才和老爸的結(jié)婚。外公家一直不同意媽媽和老爸的婚事：說老爸太過于專營，將來女兒要吃虧。其實媽媽大學畢業(yè)的時候，爸爸已經(jīng)調(diào)到縣里工作了，而且是當了縣委書記的秘書。如果不是老爸的身份，媽媽肯定要到鄉(xiāng)下去工作。我們這個地方，進縣城里工作很不容易。就說老爸吧，那些年農(nóng)校畢業(yè)，還是非常吃香的，因為他是農(nóng)民孩子，就被分配到了鄉(xiāng)下。要不是陳爺爺，說不定老爸現(xiàn)在還在鄉(xiāng)里，頂多當一個農(nóng)技站長。這是我聽老爸偶然說起的。陳爺爺我是知道的，過年的時候，老爸帶著我去過他家里。他在地區(qū)當官了，后來又去了市里，老爸在鄉(xiāng)下的時候，陳爺爺在我們縣里當縣長，老爸的一篇新聞報道引起了他的注意�！�××縣發(fā)展經(jīng)濟上臺階，一舉勾銷財政赤字5000萬》。也就是這篇叫做新聞的文章，讓老爸有了顏面。同時更是讓縣里在省里揚眉吐氣。我們縣是省里有名的貧困縣。這篇文章讓縣長的臉上有了光，就把老爸調(diào)到了縣里，在縣政府里當秘書，當然是給陳爺爺當跟班秘書。跟班秘書就是經(jīng)常跟著縣長，給縣長寫講話稿拿包包端茶杯什么的。這個時候，老爸的生活就發(fā)生了轉(zhuǎn)變。以前看不起他的同學，經(jīng)常找他玩，經(jīng)常請他出去唱歌跳舞什么的，但是，我老爸常常是不領(lǐng)他們的情。成天在陳爺爺?shù)纳磉�，鞍前馬后，成為了陳爺爺?shù)馁N心人。陳爺爺當了縣委書記，老爸又跟著他到縣委工作。我老爸常常和媽媽私下說，如果不是陳爺爺，他們不一定能成為兩口子，如果他們不能成為兩口子，那么就沒有我王歡歡。所以，我也要感謝陳爺爺。我認識陳爺爺，是在省城他的家里，我和老爸坐著司機張叔叔開的車去的，張叔叔在樓下等著，老爸說，老張，你可以去玩一會來，費用報銷。張叔叔知趣地開車走了。張叔叔去玩什么？花了錢為什么拿來報銷。難道單位的錢就那樣的好花？自己去玩，還花單位的錢，我還真有一些不理解。難道老爸去玩了也花單位的錢？我心里對平常尊敬的老爸又有了一些看法。我們?nèi)チ岁悹敔數(shù)募依铮悹敔敿依镉斜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阿姨。老爸說，叫陳爺爺。我就禮節(jié)地說：陳爺爺好！是歡歡吧？陳爺爺摸著我的頭問。這么大了，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將來一定比你老爸更有出息。我聽了非常高興，因為我得到了陳爺爺發(fā)夸獎。我不知道陳爺爺是好大的官，說是副省級。我老爸當老百姓的時候他就是縣長，現(xiàn)在又在重慶市里，老爸是他的心腹，才能夠在他家里來，聽說一般的人想見他還只有到他辦公室里去，還不一定見得到，還要預約。老爸就不一樣了，可以直接去他家里，什么都可以說，他們談了一些我們小孩子聽不懂的話題，誰又升了半格、誰又在盯著某個位置在活動。他們說的是官場的語言，只有他們才知道其意思。管他的，我才不會聽這些事情呢？官場本來就是大人們的事情。何況我們聽不懂他們的說話，只有在沙發(fā)上玩，然后一個勁的吃水果。有些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水果，奇形怪狀的，陳爺爺說是臺灣出產(chǎn)的。對了，這是我第一次吃到臺灣水果，不用說我有多高興，總算沒有白來。老爸和陳爺爺談了很多的事情，一點也沒有顧及我的感受，要是他家里有和我一樣大的孩子就好了，就能夠找到我們孩子的話題。但是我又怕重慶城里的孩子看不起我們縣城里的孩子。他們談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話，老爸說：不早了，我們該走了，下次我再來拜望您。然后老爸給陳爺爺一個紙箱，說：老爺子，給你帶一點土特產(chǎn)。陳爺爺也沒有客氣，只說一句：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老爸究竟是送的什么土特產(chǎn)呢？我不知道，他從來就不會讓我知道他們大人之間的事情。臨了，我還沒有忘記給陳爺爺說再見。從小奶奶就教我要有禮貌，我從心里佩服奶奶的，奶奶雖然沒有讀什么書，但是知道的事情比較多，她給講過很多的故事。陳爺爺說，歡歡再見，歡迎你下次來玩！其實，臺灣水果我還沒有吃夠，真想拿點走，但是我不能這樣做，老爸經(jīng)常叫我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我得給老爸掙這個面子。于是，老爸拉著我離開了陳爺爺家。大人當然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因為我對臺灣水果還有點留戀。為什么陳爺爺不叫我也拿幾個回家呢？
從陳爺爺走出門，爸爸就給司機張叔叔打了電話，叫他來接我們。不一會，張叔叔就把車開到了我們的面前。下次肯定我不想來了，老爸和陳爺爺有他們說不完的話題。而我，卻找不到自己的快樂。重慶城里有什么好玩？就是和爸爸、司機張叔叔住的賓館，是什么五星級賓館。一晚上要5、6百元錢，坐電梯好玩，我們住在30樓。重慶城和我們縣城就是不一樣，這里有好多好多的高樓。這次和老爸來省城最大的收獲就是坐了20幾層樓的電梯。其實座電梯時我還有些害怕，萬一停電了怎么辦？不管怎么說這次來重慶城，我也有了些自己的話題，我一定要對小伙伴講臺灣水果、講幾十層的高樓。我要在他們面前顯擺顯擺，因為我一個好爸爸。
爸爸問司機張叔叔：玩得開心不？去紅燈區(qū)沒有？司機張叔叔搖了搖頭。大城市就是不一樣，有紅燈區(qū)？什么是紅燈區(qū)？我不知道大人他們說的把戲。紅燈區(qū)迷人嗎？紅燈區(qū)好玩嗎？我心里好幾次的發(fā)問，但是我不能問大人們，大人的生活經(jīng)歷多了，心變得復雜。就連我自己的老爸，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老爸去過紅燈區(qū)嗎？
這天晚上，我夢見我的老爸闖進了紅燈區(qū)……
回到家里，媽媽問我是不是和爸爸在一塊，我說是。媽媽就再也沒有問什么。媽媽對爸爸難道有些不放心？我的心里突然產(chǎn)生了這個想法。老爸一直對媽媽很好呀？最近一兩年，很少騎在媽媽身上折磨媽媽了，難道媽媽還有什么不開心的。
我開始懂事的時候，老爸還是縣政府的辦公室副主任，每天很晚才回家。一般回到家里時候，我已經(jīng)睡了幾覺了，我一聽見他的腳步聲，就知道是他回來了，沒有隔一會，媽媽就開始驚叫起來了。我?guī)状瓮低档乜�，老爸騎在媽媽的身上，把媽媽弄得直叫喚。老爸在媽媽的身上找到了快樂，因為他在外面累了一天，回來就找媽媽出氣，壓迫媽媽。而現(xiàn)在，媽媽好久沒有那樣的叫喚了，老爸已經(jīng)不再欺負媽媽了。老爸已經(jīng)是一個好爸爸了。當官越大素質(zhì)就越高了？我想
爸爸很少在家里。常常在外，回到家里總是讓人感到很累的樣子，特別是讓奶奶擔心。怕老爸的身體出現(xiàn)什么問題。老爸越來越胖了，走起路像環(huán)起的螃蟹樣子，他的身體不再是以前直直的了，肚子像那些懷著孩子的阿姨。阿光，在外少吃一點，注意身體。媽媽常常嘮叨著。怎么叫我少吃點？我現(xiàn)在是不吃不行了。老爸常常這句老話對付媽媽。你自己的身體都不顧，我真不想管你。媽媽說，媽媽是掏心窩子說。我看得出來，媽媽其實很愛老爸，她是為老爸好。因為老爸是我們家里的頂梁柱，是他給了我們家的好日子。
老爸平常非常累，一回到家里，就躺在沙發(fā)上。我發(fā)覺他變了，以前還常常和家里人說些話，而現(xiàn)在，話題越來越少了。是不是官當大了就裝深沉了？我有時也問自己，但是我不能問老爸。那是他們大人的事情。他老是叫我好好的讀書，小孩子讀書才是最重要的。其實，我對讀書還沒有什么興趣，特別是英語，中國人花那么多的時間學英語干什么？我們班上的大多數(shù)同學都有我這種想法。他們和我一樣，都是被老爸老媽逼迫的。讀小學花那么錢干什么？像農(nóng)村的一些小朋友，在破教室里讀書呢。老爸不是自己讀小學時也沒有學習過外語嗎？
班上不少同學就是用小車送上學的，大多數(shù)同學和我一樣，都是坐的老爸老媽單位的車。一個比一個牛。每個同學都過生日請客，還相互攀比。如果自己做差了就沒有什么面子，在班里的同學面前抬不起頭。我們這里大人也是這樣，大人總是千方百計地請客收錢，就說我家吧，奶奶滿七十歲大壽的時候，我們家里就請了很多客人，但不是在我們家請的，而是在姑姑家請的。聽老爸說，只能以姑姑的名義，如果以他的名義影響不好。我不明白，這樣有什么影響？別人就在自己家里請。老爸說，他是個領(lǐng)導干部，縣里有規(guī)定，領(lǐng)導干部不能請客送禮。我知道，大人不像我們小孩子，他們的心眼多。連我們小孩都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句話。我老爸這樣做有他這樣做的道理。我從小就崇拜老爸，他神通廣大，能讓我們家住上了大房子，他也能讓我們家里過年的時候，有很多人來送很多的東西。如果不是我老爸，說不定我媽媽還在農(nóng)村工作呢。這是偶然聽我老爸說的，有幾次媽媽生氣的時候，老爸就說了這么一句話，當時媽媽沒有說什么話，我敢肯定老爸說的話是真的。那次在姑姑家里給奶奶做生日，但是我們家卻收了很多錢。很多人都是沖著我老爸來送錢的，聽大人們說這叫感情投資。如果我老爸不當管土地和房子的局長，肯定沒有那么多的人來送禮的。大人常常說，有權(quán)不使，過期作廢。我聽見老爸在給媽媽嘀咕，好象是幾十萬還是十幾萬。具體數(shù)目我沒有聽清楚。但是，我看見放在老爸的床下幾大捆的錢。他們究竟要那么多的錢干什么？是不是給以后我出國留學準備的錢？他們這樣找錢究竟是為了什么？我想，只要錢夠花了就行了，拿那么多的錢干什么？
有一次，我問老爸：老爸，你拿那么多的錢干什么？大人的事情，去去去，自己去自己的書，給你說你也不知道。老爸沖我吼了幾句。原來錢是的大人的事情，小孩是不該問的。我們小孩沒有錢的時候盡管找大人要，大人們千方百計的找錢。大人的心里比我們小孩子復雜些，對錢的欲望要強得多。
老爸是個好爸爸！如果他不當個官，我肯定和有些同學一樣，上學要走路，或者我還在我們老家的烏江河邊的小學堂里讀書，放學就去放牛。一想到這些，我就為有這樣的爸爸而自豪。
我常常聽到奶奶在教育老爸：人做事情不要太過分，要想想自己的過去，自己要曉得知足……不要做對不起祖宗的事情。老爸總是說：媽，我知道，我自己會掌握自己的分寸，我不會亂來的。我知道，是奶奶怕老爸出問題。因為電視新聞里經(jīng)常有當官的貪錢被抓，奶奶是怕老爸走那些貪官的路。我估計老爸不會哄奶奶的，就像我不會哄媽媽一樣，從小老爸不是教育我誠實孩子嗎？誠實孩子才是乖孩子。老爸在奶奶面前肯定是非常誠實的。他小的時候，和我現(xiàn)在一樣，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如果他不聽話，怎么會去讀中專呢？聽說爸爸那個時候，是個成績非常好的學生，雖然是在農(nóng)村，但是，他的成績卻是當時全區(qū)第一名，一個區(qū)有多大，起碼也是上千的學生嘛。我就沒有老爸的成績好，我在班上50個同學中，也就是20幾名，不前不后的，老爸常常說我沒有多大長進。在讀書這件事情，我是徹底佩服老爸的，他從農(nóng)村讀出來，靠自己，進了城，當了官，在這一點上，我對姑姑就有些看法，姑姑就沒有老爸的能力，自己不努力，還靠我老爸給走關(guān)系，她不當官不說，就是醫(yī)院里當一個護士，給病人打針拿藥的工作。就是干這個工作，還要老爸出面才能調(diào)進來，還有姑父，聽說是西南師范大學畢業(yè)的，在縣中教書，他就沒有老爸的能耐，不是老爸，他們家還不是在鄉(xiāng)下呆一輩子。我就看不慣表姐，她一天就只知道讀書，讀書有什么用？她老爸不就是一個名牌的大學生嗎？到頭來還是靠我老爸？平常我就感到讀書沒有什么意思。我不一定去讀什么大學，讀個中專也可以，我老爸就是讀了個中專，還不是照常當局長。我聽見開車的張叔叔說過，我老爸的那個官很滋潤，滋潤是什么含義我不完全明白，但是，肯定是好好的。那是他送我讀書的路上，他遇到了他的一個熟人，就停下來，讓他的熟人上車，在車上，熟人問他，我是誰家的孩子，他說還不是我們單位王頭家的公子。你們王頭官當?shù)米虧櫮�，他那個位置比一般的副縣長還實惠。張叔叔沒有說什么話，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因為我在車上他不好說話，只能笑，笑就是肯定。他怕我把他說的話講給老爸聽。有時候，老爸也會莫名其妙地問我：歡歡，坐王叔叔開的車好不？王叔叔在車上說些什么啦？我真不知道怎樣回答老爸。老爸為什么問他們大人之間的問題。我才不管這些破事呢！
如果以后聽見王叔叔說你老爸的壞話，一定要給老爸說。老爸給我說過幾次。但是我一次也沒有聽到張叔叔說老爸的壞話。張叔叔為什么要說老爸的壞話。爸爸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情，怕張叔叔說出來？大人間的事情還不好說，大人就會相互說壞話？張叔叔是一個好人呵，他每天都接我上學放學，他應該是老爸最貼心的哥們。老爸還防著他，這就叫人不能理解了。有一回，張叔叔問我：歡歡，你說張叔叔好不好？我說好。那你老爸說我好不好？我說老爸說你好。想不到張叔叔也會問這些問題。大人們怎么啦？他們都像生了同樣的病。他們臉上都隱藏著自己的表情，他們真實的內(nèi)心好像永遠在表情的背后。為什么他們都要相互的提防著。我到現(xiàn)在都還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老爸很少去外公家。外公家有什么事情，就是媽媽去。雖然同樣是在縣城里，但是，老爸就是不喜歡去外公家。有時也不讓我去，我和媽媽去的次數(shù)也不多。是因為外公以前不同意媽媽和老爸的結(jié)婚。外公說我老爸是一個混混。老爸就是因為這句話，才拼命地想當官的。老爸和媽媽說朋友的時候，還在鄉(xiāng)下當農(nóng)技員，雖然發(fā)表了幾篇被外公說成是“豆腐塊”的文章。二十大幾還沒有找到女朋友，不是有問題就是不成才。就是因為這句話，我老爸才開始吹捧文章的。外公是一個知識分子，也就是讀書人，讀書人和讀書人也不一樣，他是讀過大學的，他讀的書比老爸還多，為什么讀了那么的書還是在中學當老師，而且一輩子在那個學校當老師。老爸就不一樣，雖然書沒有外公讀的多，但是，他還能當個官。外公當年就不知道老爸能有今天嗎？他工作了幾十年了，還住在破房子里，有什么能耐說老爸呢？連我都感到十分不解。怪不得老爸老是記住外公的一話之仇。但是我理解我老爸，他自己有骨氣。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有骨氣嘛，在這一點上，我認為老爸是一個男子漢。我真佩服老爸。我在姑姑家，聽見表姐說我一天只知道貪玩，不認真讀書……我就不高興。你老爸老媽要不是我老爸，你們還在鄉(xiāng)下呢？有什么資格說我？我就拿出男子漢大丈夫的氣質(zhì)來，我才不喜歡到你們家來玩，我不是有時候和奶奶來，我才不稀罕到你們家呢。因為我喜歡奶奶，奶奶對我非常好，經(jīng)常帶我出去玩，常給我講一些老爸小時候的故事。老爸小時候，是一個非常聽話的孩子，放學后常常去放牛，揀柴。從來沒有缺過學，就是天下雨下雪，也是按時到學校。他那樣好好的學習，才有他今天的好日子。奶奶常說，人是三窮三富不到老。當我的老爸當官有些看不上老家的一些親戚和同鄉(xiāng)的時候，奶奶總是這樣教育老爸。奶奶是一個熱心人，常常把老家的一些叫到家里來，那些人到我們家是不講究的，從來就不脫鞋子，還到處吐口痰。奶奶還說，不要拘禮，在這里就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樣。奶奶說得倒輕巧。不說我不高興，就是老爸老媽也不高興。媽媽不好對奶奶說，就背著奶奶對老爸說：你媽媽，總是把你老家的人喊到家里來，把家里搞得很臟。你叫我怎么說，我媽他老人家，就是一個熱心人，我總不能說直接吧，他老人家養(yǎng)我大不容易。媽媽說過幾回，老爸才對奶奶說，媽，以后少喊些老家的親戚到家里來，有些事情我也很為難。奶奶聽了后，就有些不高興：人不能忘本。大家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現(xiàn)在誰還差你幾頓飯？誰還在乎幾幾斤米不成？我總不能讓鄉(xiāng)親們在老家輿論我吧，好，我就不住在你們這里……我就回老家去。一聽奶奶這么說，老爸就軟了下來，媽，我是不該這樣說，我是說，少叫我給老家的人辦一些事，有些事情，你答應了，我不好辦，我不是怕他們在我們家里來吃幾頓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吹嚼习终J錯，奶奶才沒有回老家去，其實老家的人上我家里來，總是帶些苞谷、洋芋、臘肉什么的，把家里的廚房堆得像一個小倉庫。老家的人到我們家里，就說奶奶講仁義。有一回，我們家里來了幾個老家的客人，他們穿的黃膠鞋很臟很臭，我一看他們就是土八路沒有進過城。我說，奶奶，他們怎么不脫鞋呢？奶奶說，這是你的三公公，在我們老家是輩分高的人，快叫三公公。我不高興扭扭捏捏地叫了一聲三公公，他才管我高興不高興，就把我拉到他懷里，還摸了摸我的臉蛋，乖崽兒，像光兒小時候，將來有出息。我聞到了一股葉子煙的薰味，差點把我薰吐了，我趕緊掙脫了三公公的手，到廁所里去嘔了一會。那天媽媽回家后，估計聞到了什么味道，問奶奶：媽，今天有人在家里來的嗎？我感到有一股味道。奶奶說，是你們?nèi)凉M叔來的，他喜歡吃草煙。奶奶趕忙去找香水來噴，奶奶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有些不安。媽媽說：媽媽，能不能叫他們不抽煙？媽，老家的親戚來了，我們出錢，在外面的館子里請他們，不要喊到家里來，你看？奶奶說：這叫我怎么說說出口，他們到我們家里來，是看得起我們。奶奶也有些無奈，總不會連自己的親戚都不要吧。但是，從那次之后，老家的親戚到我們家里來的明顯地少了些。至從姑姑進了城。奶奶開始就把老家的客人往姑姑家?guī)�。奶奶就不完全住在我們家了，有時還在姑姑家住。常常幫姑姑家做飯什么的。有幾回，我去姑姑家玩，我和表姐吵了架：這是我的奶奶，不能老住在你們家里。從小我是奶奶帶大的，我對奶奶有感情。表姐說，她是我的外婆，她該住在我們這里。我和表姐互不相讓。那天，我非要叫奶奶到我家里去。奶奶看著我們笑了笑：我這兩個孫子都有孝心，歡歡小些，我還是跟歡歡去吧。
我上學后，奶奶住在我們家里時間少了，說是表姐要準備考初中，她得在姑姑家?guī)兔�，給表姐做飯什么的，我感到奶奶有些偏心了。我對表姐更是恨了，恨老爸不該把姑姑他們調(diào)進城里來。
在我們班上，坐位是有講究的，老師們根據(jù)學生的家庭情況，安排座位�，F(xiàn)在這些老師已經(jīng)懂得了市場經(jīng)濟。我們班上的同學都是老師手里的股票，而且都是時漲時跌的股票。學生的位置是經(jīng)常變化的，為了不得罪每位學生的家長。各個位置輪流著坐，這樣看起來很公平，我們班何平他老爸是縣里的副縣長，而且還是管教育的副縣長。班主任還是對他照顧好些，常常在課堂上向他提問。其實，我不喜歡他，他在我們班上非常霸氣，動不動就說他的老爸是縣長。縣長怎么啦？你還不是和我們在一個班上。他經(jīng)常吹牛皮：他老爸說要送他到重慶去讀小學的，但是他不想在重慶讀書，他家的房子就買在重慶的，每年的假期就是在重慶過的，重慶太熱，他怕熱。他怕熱，我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他胖胖的，是我們班的胖豬，胖的人怕熱。他老爸當縣長，吃了不少的油水，他的身體就是很好的證明。這小子在班上有著一種優(yōu)越感。有時連喝水就是叫他老爸的秘書拿過來，看到他老爸的秘書常常來學校接他，或者給送什么東西來，我就會想起我老爸給陳公公當秘書的日子。老爸對陳公公的孩子可能也是這樣的。老師看見他，總是問這問那的，好像他的事情就是老師的事。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把同學們看在眼里。有幾回，我還真想教訓一下這個小子。就是因為教訓這小子，我闖了禍。小學一年級的下半期，這小子拿起一罐優(yōu)樂美，站在教室的門口，很得意地吸著，我就和張進走去撞了他一下，把他的優(yōu)樂美弄翻在地上，他就罵了我們幾句。我和張進問他：你罵哪個？我罵你們兩個狗日的。我沖上前去打了他一耳光，張進也跑去打了他一耳光。他就不依不饒哭起來去告了老師，而且還去打了電話給他老爸。我和張進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要我們向他賠禮道歉。我們?yōu)槭裁聪蛩r禮道歉？我才不呢，是他先罵我們。班主任說，不管怎么說，打人不對。他們兩個先打我！我不干。何平跺跺腳耍起了無賴。我們不向他道歉，他就叫嚷沒有完。班主任拿我們沒有辦法，就只好告訴了我們的家長。何平老爸沒有來，是他的秘書冉來的，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聽見我們的班主任在叫冉秘書。一看到自己老爸的秘書到來，何平就像見到了救星，大哭起來：冉叔叔，你要我我做主啊，他們無緣無故的打我。不一會，我媽媽也來，我媽媽教書學校離我們學校不遠。聽見班主任說我闖了禍，就馬上趕到班主任辦公室。不一會張進的媽媽也來了，聽了班主任和我們幾個各自的敘述，就說：你們幾個是同學，同學之間要團結(jié)才是，打人是不對的。你們兩個向何平道歉。我和張進都沒有向何平道歉，都分辨：是他先罵我們，是他先罵我們……此時，冉秘書說：這幾天何縣長在外出差，他委托我來看看這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們學校老師知道具體情況，你們處理吧，打電話給我告訴結(jié)果就是，這種事情今后一定要堅決的杜絕……冉秘書拋下這幾句話就走了，我看見幾個大人都在使眼神，最后還是媽媽發(fā)了脾氣，這是我見到她第一次給我發(fā)脾氣：歡歡，爸爸媽媽平時是怎么教育你的，和同學要團結(jié)，你打人不對，你一定要向何平道歉。看到媽媽的臉，我的心里有些虛了，看來不道歉是不行的了：對不起，何平，我不該打你�？吹轿业狼噶耍瑥堖M的媽媽也說：你看，承認自己錯誤的孩子就是好孩子，王歡歡就認錯了，張進，向何平道個歉。張進也低下了頭，在他媽媽的軟泡硬磨終于認了錯，這時，大人們的臉上才有一些輕松。何平露出了非常得意的神情。我真想再打他幾個耳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你的老爸當個副縣長嗎？！狗日的！
這天回到家里，媽媽對我說：歡歡，你不要給爸爸媽媽闖禍，何平的爸爸是副縣長，比你老爸的官大，官大一級壓死人，給你說你也不清楚。媽媽的表情告訴我，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大人們就怕官！老爸回家后，媽媽對他說了今天我在學校的事情，爸爸的臉上有些變色。拿出手機拔了個電話：喂，何縣長嗎？對不起，我家那小子今天和貴公子發(fā)生了點沖突，他已經(jīng)向貴公子道歉了，子不教父之過啊，我一定好管教管教他……我聽清楚了對方是這樣說的：沒有事的，小孩子之間的事情，讓學校教育吧，我在外面出差，我回來后，一定問清情況，我要教育我那孩子，嗯嗯，好好……我不知道老爸也怕縣長。平常他不是這樣的，他對他單位的叔叔阿姨們卻不是這樣的，從來說話就是不拉稀擺帶的。他在我心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漢還怕自己的頂頭上司！爸爸為什么要給副縣長打電話呢？可能是我給真的闖了大禍，也許，大人們有大人們之間的游戲規(guī)則，就像我們平常的小朋友玩游戲一樣。一想起這個道理，我就有點感到對不住老爸，我給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是我讓他在副縣長面前丟了臉，以后，我絕對不能給老爸丟臉。對不起，老爸！
自從老爸當國土局的局長之后，家里常常有很多的客人來，都是沖我老爸來的，肯定是求我的老爸給他們辦事情，為什么辦事情不能在他的辦公室說，非要到我們家來說，他們在老爸面前，一臉的笑，笑得有些卑微，經(jīng)常是說些非常好聽的話，我早能背誦他們的臺詞：王局長，真不好意思，到你的家里打擾你們。還有的人說是來看一下貴公子，貴公子就是我，我和他們有什么聯(lián)系？我有什么好看的，何況我又不認識他們。我又不能給他們辦事情。我想他們純粹是找借口，打著看我的旗號，來找我老爸辦事情，大人有自己的想法，總是能找到理由達到自己的目的。當然每次都給帶些兒童用的東西：電動玩具汽車、電玩具摩托、還有各種各樣的玩具槍，還有一些被大人說的名牌的兒童服裝，還有很多吃的。家里有很多東西，我都吃不完，用不完，還常常被媽媽拿去送給姑姑家，我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老爸老媽要送人，又不是我自己花錢買的，我又有什么辦法？客人們有什么目的，我是不知道的，大人們辦事情，總有他們解決的方法和規(guī)則。每次有人來，老爸不是叫我去我的屋子里打電腦游戲，就是叫媽陪我玩，平常老爸是不大讓我玩游戲的，他怕我壞了眼睛，又怕我玩上癮，影響我的學習，但是有叔叔阿姨到我家里來了，他就不怕我上癮和學壞了，我喜歡打游戲，不但會打小游戲，我還會打魔獸，而且還會打人玩的傳奇。我是無師自通，我在游戲里找自己快樂的東西，但是，我沒有上癮。我希望家里晚上經(jīng)常有人來，這樣我就會被老爸早早的允許我玩游戲。魔獸我已經(jīng)打到了十幾級了，同時，媽媽還教會了我種白菜，偷白菜，我常常趁媽媽不注意的時候去媽媽的菜園里偷白菜，偷來放在我的菜園里，媽媽也知道是我偷的，常常問我：歡歡，媽媽的菜園里的白菜是你偷的吧。我知道，媽媽常常在無聊的時候就在網(wǎng)上種白菜，這是她近兩年常常做的功課。爸爸自從當上了局長，就不在像以前那樣一有空就帶著我和媽媽出去玩了，他總在忙公事，一天到晚都是忙不完的公事。常常不回家，有時還把公事忙到家里來了，爸爸不陪媽媽，媽媽就在電腦上找樂子，媽媽迷上了在網(wǎng)上種白菜。媽媽的菜園有采不盡的菜，四季常青�？吹綃寢尩牟藞@子，我就有些好笑，我偷了之后她又種上。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老爸他們談公事，不在辦公室里去談，而是到我們家里來，既然是公事肯定該在單位的辦公室里談呵，在我們家里談，影響我們正常的生活不說，還經(jīng)常把我們家里搞煙霧繚繞的，叔叔們抽的煙都很高級的，是中華、熊貓牌子，我不知這些煙究竟有什么好抽的，說是幾十百把塊錢一包的煙，他們憑什么能抽得起這樣貴的煙？他們每個月究竟有多少工資。聽媽媽說，她每月工資才千把塊錢，那就是說，媽媽一個月的工資只能抽十幾包煙！那些叔叔抽了煙，難道他們不吃飯穿衣嗎？他們的錢是從哪里來的？我們家里煙非常多，我老爸是抽不完的。在老爸和老媽屋子里的柜子里常常是幾十條，爸爸一年的工資還不夠買這些煙，我曾經(jīng)悄悄的計算過，十百內(nèi)的乘法我是會算的。我知道，這些煙不是老爸自己買的而是那些到我家里來的叔叔阿姨們送的，不是說吸煙有害嗎？他們明明知道吸煙有害健康，為什么要送我爸爸呢？真不明白，大人們的事情。他們?yōu)槭裁催�要害我老爸呢？老爸也知道吸煙是有害的，為什么他還要收那些叔叔阿姨們送的煙呢？老爸的心思我真的不懂。也許，我以后長大就懂了，不過，我長大后絕對不抽煙的，這有害健康的東西！家里的煙太多了，媽媽常常背著老爸拿去我們家門口的煙攤?cè)ソ唤o那位阿姨賣，有幾回我發(fā)現(xiàn)媽媽拿了大包煙出門，我就在后面跟著去看個究竟？難道媽媽也要像別的叔叔阿姨一樣去給別人送禮？我看見媽媽把煙交給了那為阿姨，那阿姨還給媽媽數(shù)了錢，很大一疊錢，這件事該不該告訴老爸呢？我想了好長的時間，決定不告訴老爸，煙是有害身體的東西，媽媽可能就是為了爸爸身體好。何況媽媽有了錢，就常�？梢越o賣冰激凌，還可以給我買一些游戲光盤，還可以讓我去游樂園里去騎機器馬馬。星期天有空的時候媽媽常常帶著我上街，我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一定纏著媽媽買，媽媽手里沒有錢怎么買？我想，媽媽的做法是對的，一方面讓老爸少抽些煙，另一方面又給家里增加了一些錢，就按照我們當?shù)厥袌龅膬r格，媽媽的工資是不夠我們一家人開支的。因為老爸的錢從來就沒交給媽媽，這是媽媽說，她對她的同事們說：我家老王自己工資全抽煙了。老爸自己的工資全抽掉了，不知道媽媽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大人說的話，不像我們小孩子，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大人的話總是有些保留或者夸張，他們有自己的心思，說話總有自己的用意和目的。媽媽說的話可能是真的，我看見我們的老師，常常是戴著黃燦燦的耳環(huán)，說是黃金做的，其實，我不知道黃金究竟是好什么東西，但是我知道，這東西非常的貴，是好東西，我在阿拉伯的民間故事里就知道了阿凡提種黃金的故事，那些古代的皇帝和貴族家里就有很多的黃金。黃金肯定是好東西，不然那些老師和媽媽在一起玩的阿姨們就不戴在耳朵上或者戴在手上。因為這兩個地方非常的顯眼，我在電視里常常就看到這樣的新聞，說是有歹徒常常飛車搶奪路人的耳環(huán)，有時還拿著刀逼著搶，如果黃金不是好東西，人們會冒那么大的風險去搶？我在縣城里金店里注意過，每一件金子做的裝飾品動不動就是上千，那可是要花一個人幾個月的工資呵？如果叫我拿錢去買，我還舍不得花錢呢？那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玩，在我看來還不如一張游戲的光盤有意義。媽媽就沒有戴過這東西。是媽媽買不起或者是什么原因，我是不知道的。什么都在漲價。一斤白菜常常買到兩三塊錢，還不說別的，媽媽說，家里一年的禮尚往來就要上萬塊錢，我們這個地方人們變著法子來收禮錢，我前面說過，我們家里也給奶奶做七十大壽收了別人錢，收了很多的錢，具體是多少，我是不知道，除非去問我的老爸和媽媽。只有他們才知道。除了拿一些姑姑家以外，就全部拿到我們家里了，說存在什么銀行了，就在家保險柜的里面的本本上。真的錢存在一個本本上就那么的保險嗎？我常常在自己的心里問自己。他們究竟要那么多的錢來干什么？
老爸縣里的第一筆桿子。老爸沒有對我說過這事情，是聽一些到我們家里的叔叔說：王局，你在縣里是第一筆桿子，你這第一筆桿子有出息了，給我們縣里舞文弄墨的樹立了榜樣。第一筆桿子，我想就是寫文章很厲害的意思，也就是全縣第一，在幾十萬人中第一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我曾經(jīng)問過老爸，我們縣有好多人，他說有八十萬人。那也就是說，老爸是全縣八十萬人的第一。八十萬分之一，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我老爸是個人才。每一次我都看到，當叔叔阿姨們在老爸面前說起這事的時候，老爸的臉上有一種難得的幸福，一種得意的笑容。可能這是他過去最值得驕傲的本錢，他是靠自己的本事當上官的，也許，這是他的資本。我為我有全縣第一筆桿子的老爸感到自豪。在學校，我常常同學面前說老爸是全縣第一筆桿子的事，很多同學都投來羨慕的眼光。我說，這不是我在這里吹牛，而是那些叔叔阿姨們說的。因為我的爸爸給陳公公當過秘書，你們不知道，陳公公有多的官，他比我們的縣長要大得多，他在直轄市里工作了，我還和老爸在他家里去過。我說起這事，讓何平在同學們面前沒有什么面子，他老爸是副縣長吧，副縣長還不是全縣的第一筆桿子，既然他老爸不是全縣的筆桿子就當縣長，那肯定不是憑自己的本事當官的，沒有本事當官，那還不是走的后門拉的關(guān)系？也許有同學心里這樣認為。當我在同學們中說我老爸是全縣的第一筆桿子的時候，我注意了何平的臉上，他有些不高興的表情，同時又有一些鄙夷的目光。我想他肯定在想，我老爸的官比你的官大。聽大人們說過，官大一級壓死人。我老爸給何平他老爸打電話道歉就是典型的例子。大人的心里有他們生活的規(guī)則，他們有他們的思想方式。而我就是想不通，那些不是全縣第一筆桿子的人竟然比我老爸的官還當?shù)么�，這是什么規(guī)矩？老爸從來沒有在家里說起這事情，也許這些事情還有些復雜呢！大人們本來就比我們小孩子復雜，他們做的很多事讓我們小孩猜不透，甚至永遠是一個迷。但是在班上讓我有些不高興的事情，就是有的老師老是圍著何平轉(zhuǎn)，老是讓他上課時回答那些比較簡單的問題，常常得到的表揚，連在北京出席全國少先隊員的代表就選的他，憑什么？不就是他老爸是副縣長，那些學校的領(lǐng)導和老師拍他老爸的馬屁馬？而我們，就是問一些比較難的問題，有時讓我們答不上來。老師也有一些是勢利眼，對當官的就喜歡拍馬屁。特別是我們的語文老師，我就不喜歡他，他經(jīng)常抽何平起來讀課文，那些課文誰還不會讀？人們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在我看來有官才是硬道理。何平常常在班上說，他老爸又上電視了，我縣里的電視臺，我才不喜歡看呢，老是縣委書記縣長什么的在上面指手劃腳晃來晃去的，沒有什么實際的內(nèi)容，今天在學習，明天在開會，明天在鄉(xiāng)下考察工作。我真不明白，當官的天天就是在開會嗎？開會就能夠使我們當?shù)匕l(fā)展起來？大人們的形式主義太多了，就像過教師節(jié)的時候，何平的老爸就和教育局的領(lǐng)導就到我們學校來了，平常就沒有見過他們的影子，而只有在教師們過節(jié)日的時候，他們才來，他們來無非就是和老師握握手，問幾句老師們好，說幾句你們是園丁你們辛苦之類的套話，然后把老師召集到會議室里開一下會就了事。就像我們平常做游戲那樣，做完就放手。難道當官的也是在做游戲嗎？我知道，那些老師也知道當官的是在玩游戲，但是，他們還是要配合當官的把游戲做完，而且還做得非常的圓滿。我想，何平的老爸也是在做游戲，他的上面還有比他更大的官，當官的在老百姓面前做游戲，也要在他的上級面前做游戲。我們縣在全省是最窮的，我是聽見大人們說的，但是我們縣的電視臺和縣報老是在說，我們縣經(jīng)濟如何如何的發(fā)展了，既然發(fā)展了還是全市最窮的？以前是全省最窮，直轄了又是全市最窮的。我就想不通，也許就是縣里這當官的玩游戲多了，玩成這樣子的。縣里電視臺，還沒有動畫頻道好看呢，那些動畫片讓人看了非常的過癮，讓人看了會想起很多的問題。藍皮鼠與大臉貓，黑貓警長，喜洋洋和灰太狼。這些動畫片還讓我們明白了很多道理。能夠分清真與假，增加些聰明和智慧。
其實，老爸也常常在外開會，很少回家里吃飯。我小的時候，爸爸沒有當局長的時候，就常�；丶依飦沓燥�，那個時候，是奶奶在家里作飯，爸爸按時回來，有時不回來，但時間還是少數(shù)，一當了局長，會就多起來了，家里的事情就很少過問了，我看到我媽媽有時有些不高興，老爸的身體越來越胖了，那些叔叔阿姨都說老爸發(fā)福了，越來越有官相了，難道當官就是越來越胖嗎？大人們的話我不是很明白，也許他們說話有他們說的道理。
我上學后，我常常聽見老爸和媽媽在吵些什么，但他們從來就是背著我吵。只要見到我，就裝得像沒有事的，究竟他們在吵些什么事情，是老爸的身體，還是他的工作，是他經(jīng)常早出晚歸？我不知道，奶奶還幾次吵過老爸。奶奶是一個不愛發(fā)脾氣的人，有幾次奶奶對老爸說話的口氣和平時不同，難道老爸做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是做了在奶奶看來不該做的事情？在奶奶面前，老爸就像我在他的面前一樣。奶奶是他的老媽，他還不是老媽的孩子？孩子在大人面前是是不敢發(fā)脾氣的，我聽奶奶在說一些讓我似懂非懂的話，難道老爸做了錯事？奶奶在說這些話：人做事情要思前想后呵，不要任自己的性質(zhì)去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后悔，就是沒有后悔藥賣的，你自己要注意點。老爸沒有辯解，而是任憑奶奶數(shù)落，他在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他的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只不過是給奶奶的面子，就像平常他說我的時候，其實我的心里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但是，我不能說出來，因為他是我老爸。我才剛學會說話，老爸就教育我要聽大人的話，要做一個好孩子，還孩子是聽爸爸媽媽的話的，老爸是奶奶的好孩子，所以才聽奶奶的教育。他才反對奶奶的意見呢！老爸說，你該相信我，我不會做對不起家里的事情，更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這樣就好，真的這樣就好。奶奶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了，她知道老爸在騙她，或者在說什么謊話？或者她在外面聽到了老爸的什么？他不是教育我要誠實嗎？他還用列寧小時候打爛花瓶的故事來教育我嗎？列寧小時候在姨媽家不小心打爛了花瓶，敢于承認，被姨媽說說成是好孩子。百多年過去了，還成為了我們小學課本里課文。列寧是個好孩子！每當我自己做錯事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列寧小時候打爛花瓶的故事。而老爸他已經(jīng)想不起列寧小時候的故事了嗎？可能是年紀大了就忘記了，我該不該給提醒一下呢？大人們估計不應該做誠實的孩子，他們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做誠實的孩子是小孩子的事情。那是只用來教育小孩子的故事，對于大人已經(jīng)不管用了。因此，我就放棄了對老爸說列寧小時候故事的想法，我知道，我說也是沒有用的，只有大人給孩子講故事，沒有小孩給大提意見。我不知道，老爸究竟聽了奶奶的話了沒有？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會能夠奶奶的話的，奶奶畢竟年紀那么大了，年紀大的人肯定比年紀小的人知道的事情多，奶奶給講很多的故事，農(nóng)夫和蛇故事，寒號鳥的故事，以前我想奶奶是個農(nóng)民，她講不出好故事來的，后來我上學了，才知道奶奶講的故事在我課本里也有。沒有上過學的奶奶知道的知識也多，這就是我對奶奶尊敬的原因。老爸也這樣尊敬奶奶嗎？他真的會聽奶奶的話了嗎？隨著老爸的肚子越來越大，也許他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宰相肚里能撐船嗎？我在一本童話書里讀到了這樣的一句話。老爸的肚子那么大，他的肚子里能夠撐船嗎？人為什么一當官肚子就大了呢？我們小孩子不明白這個事情，我們永遠也不會明白這事情。不過，我知道，過余的肥胖，對身體是沒有好處的，是吃的太多或者太好了身體就發(fā)胖了，那些農(nóng)民就很少有發(fā)胖的，我在街上走的時候，我看見一些發(fā)胖的人，我就不自覺地想，肯定是和我老爸一樣當官的，街上肥的人很多，縣里幾百當官的，隨便在街道上就會遇到幾個。只有那些當官才能吃得胖胖的。我早就聽見我們的班主任老師在減肥，但是，我老爸他們?yōu)槭裁床粶p肥呢？也許是女人和男人不同吧，也許他們對肥胖有自己不同的見解。老爸確實是越來越胖了。
爸爸媽媽他們常常在吵些什么呢？他們避開我吵。他們有他們的目的，大人總有他們的想法，他們是不要我知道他們吵的內(nèi)容。大人之間總有吵不完的嘴，說不完的話。盡管在外面看來，我們家里很幸福，但是都是一種表面的現(xiàn)象。自己從老爸當了局長之后，我們家里一切都在悄悄變化著。難道當官就有錢，有錢了就要變壞嗎？老爸變壞了嗎？我還真沒有看出來。老爸還是原來的老爸，除了在外開會以外，他每天還是要回家里來。只不過是比以前回來晚一點，就為了這，媽媽就跟爸爸生氣了？我知道，媽媽絕對不是那種非常小氣的人。媽媽很少與老爸吵架。他們究竟怎么啦？這是在我心里永遠無法解開的謎團。
一天，老爸與媽媽照例又在吵，估計他們認為我已經(jīng)睡著了。他們的屋子里一激烈的爭吵聲傳出。好端端的他們爭吵些什么？于是，我就起了床，輕輕的出門，站在他們的門外，他們肯定沒有注意自己的兒子在外面偷聽。
你在外面的事情你怕我還不知道？媽媽生氣的聲音。還有那些存折拿到哪里去了？你要解釋清楚？
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你不要聽風就是雨。老爸在辯解。存折不是拿去存在銀行的保險柜里了嗎？
外面都在傳言，你和那個姓張的，你是不是要我說穿？媽媽的態(tài)度有些生硬。這些年來我一直跟著你，我究竟得到什么？你自己捧著你的腦袋想想？是不是把存折交給她給保管了？
我怎么還沒有想過，以前你們老爸老媽不同意你和我，誰叫你跟我，沒有你，我王某會打單身？是不是你到更年期了就失落后？我越來越不明白你啦，整她疑神疑鬼的，你跟蹤我，讓我以后還怎么在世面怎么混？大家都說你是讀過高等教育的，想不到你還是這樣？老爸說，他在轉(zhuǎn)移話題，說話牛頭不對馬嘴。存折以后會完璧歸趙。外面現(xiàn)在一點風聲緊，我還不找出路？
誰不知道你和張某的事情，你在街頭巷尾的聽聽，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只當我是聾子。你每天回來身的香水味又怎么解釋？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有那么一腿，就是想看看你自己知不知道收手，像一頭害人的牛，在外面吃了別人的莊稼上癮了，就不知道回來了。媽媽一個勁地數(shù)落老爸。找什么出路？自己走得穩(wěn)，行得正，還怕什么？
晚上的應酬，在賓館里到處就是香水，這能說明什么？你總不能叫別個賓館不用香水了吧!老爸回避媽媽說的問題。只要有人在，錢是什么東西，也不過是幾張廢紙。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真的是傻兒，賓館的香水與女人身上的香水有什么區(qū)別我還不知道？不要怕人說，除非己莫為。你們男人有錢就變壞，有哪個是好東西？
請你相信我，我在外面絕對的沒有那回事。相信我，會為你找更多的錢的。
鬼才相信你，你已經(jīng)不是當年在鄉(xiāng)下當農(nóng)技員的王某了，你的事情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那天在賓館里的那個女人是誰？我沒有親自逮著，你還在騙我，我原來被你騙得團團轉(zhuǎn)，開始別人說我還不相信，不是我親眼看見，你當我是瞎子？還是什么？懸崖勒馬吧，現(xiàn)在還來得及。不是自己的堅決不要，長期這樣下去，你會被錢燒死的。
我給解釋你就是不信，真的什么也沒有，那是我的女同學，她從外面來，作為同學總不能不去見面吧，這也是人之常情。我總不能讓別的同學看不起吧！至于錢的事情，我更來不會亂來的，我做任何事情都有個底線。
你哄鬼，你的同學還有二十幾歲的，四十幾的人和二十幾的人是同學，他還娘肚子里就和你是同學？媽媽更加生氣了。你們男人哪個不喜歡女人和錢？
我要怎么給解釋，那是我在市委黨校讀研究生的同學，同學中還有五十幾的呢，你不相信？你自己可以去問。老爸說。你總不能不讓我和別異性接觸吧，如果這樣，我的工作就無法開展了，你說是不是？
你們當官的，哪個不是在哄人，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姓王的，你在外面鬼混夠了，才回到家里做形式。別人感受不出來，我還感受不出來。媽媽說，聲音里有些委屈。怪不得奶奶原來吵老爸，原來老爸是外面做出對不起媽媽的事情。而且還把家里的存折拿在外面去了。奶奶肯定是聽到了別人說老爸了，她才到我們家里罵老爸的。老爸真的做了對不起媽媽的事情了嗎？我是有些不相信，但是，為什么奶奶又會來罵老爸呢？這里面肯定有問題。媽媽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她很少發(fā)火，從來都不會當著別人的面吵老爸。她說的一定是有什么依據(jù)，沒有依據(jù)媽媽是不會亂說的，怪不得媽媽那天聽到一個電話非常的生氣，當時她的臉就有些變形了，她給叫我在家里玩，她出去有點事情。一般的情況是吃了晚飯，媽媽就會帶著我去散步，或者喊上她的姐妹們?nèi)ド虉鲑I東西，準備我們家里的生活用品。這天，她一個人非常生氣地出去，一定是老爸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從媽媽的行為來看，一定是很大的事情，如果不這樣，媽媽會撩下我一個人在家里出去。我越來越相信媽媽說話的真實性。老爸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但是，我不相信老爸的事情是真的。從媽媽的口吻里，老爸確實在外面干了壞事，但是，在我心里一直崇拜的老爸，他經(jīng)常教育我從小要誠實，而他自己就有些不誠實了，他在外面干的事情有些不像老爸的風格。一個犯了錯誤的人只要改正了就是好孩子了，難道他還不如我們孩子敢于承認錯誤。我想只要老爸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媽媽是會原諒他的。
我不想同你說了，同你也說不清楚，你們這些女人家真的很麻煩。老爸說了這句話，想給自己下臺。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姓王的，你的戲還要演多久，在外面有女人，在家里有黃臉婆。媽媽越說越生氣，不依不饒的樣子，我可以想象，此刻的老爸是多么的可憐。但是，他不是一個誠實的人。他的形象在我的心里開始失去了一些光澤。
你還讓人活不活了，你把我吵死了，你就好了？把我吵死你的天就亮了？我一天在外工作累了，我要休息了，我懶得同你吵。老爸聽見媽媽的話，就開始不高興了，他在外面是個局長，是全縣的第一筆桿子，在家里，怎么會受得了這樣的氣，如果他真的沒有做對不起媽媽的事情，至少他也要用行動證明給媽媽看。老爸你為什么偷偷地把家里的存折拿出去？去送了你在外面相好的女人了嗎？老爸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好？
我就不讓你睡睡，你到賓館去找姓張的睡呵，你到賓館去找姓張的睡呵。媽媽的聲音有些發(fā)抖。難道老爸又要欺負媽媽啦。一會傳出媽媽就傷心的哭聲了。
我在外面故意弄響一下門，老爸和媽媽就沒有什么動靜了。他們知道了我在外面聽到了他們的吵架了，他們怕我知道他們吵架，所以馬上就恢復了平靜。但是，這夜，我卻好久就睡不著，連我平常非常崇拜的老爸就在外面背著媽媽干壞事，還有把存折拿走了，我知道，他們吵架的焦點就是老爸背著媽媽在外面有了女人和花了家里的錢。錢是什么東西？老爸你不是說錢就是紙嗎？干嗎還要想方設(shè)法的找錢？這些是我以前一直沒有想到的問題。老爸有媽媽那么好的女人，還要在外面有女人，他在外面背叛媽媽，他還值得我尊敬嗎？老爸，媽媽哪點配不上你？看你像啤酒瓶子似的肚子，就憑你現(xiàn)在的長相，如果你不是當一個局長，肯定在農(nóng)村找一個女人就沒有人喜歡你的，你還自以為有什么了不起。難道當官的都像你這個樣子嗎？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強的，我早聽見別人說過媽媽原來的高中的�；�，她不顧外婆、外公的阻擾嫁給你，你應該知足了，你還在外面那樣。我聽奶奶說過，你小時候，是怎么怎么的聽話，為什么當了官就不聽話了呢？如果你不是考學出來，說不定你還烏江河扯船呢？話又說回來，你不是靠陳公公，你也不會有現(xiàn)在局長位置，你和過去已經(jīng)不同了？人的地位變化了，思想就要變化嗎？我真的希望老爸能夠像我這樣想想。他現(xiàn)在，肯定不像這樣想了，當官了，其實又瞄準其他更高的位置了，其實，我對當官是不崇拜的，像以前我小的時候，一家人經(jīng)常出去玩，老爸讓我打著馬馬駕，媽媽挽著老爸的手，一家人快快樂樂地過著日子，那是多么幸福呵！至從老爸當了局長，我們一家人就很少這樣快樂過了。老爸，你知道嗎？我很想我們的日子回到我兩歲的時候。你已經(jīng)想不起那樣的生活了，沉天泡在飯局上，整天在那些上上下下的官員里面周旋。你還感到有意義嗎？你當上哪個破局長后，打亂了我們一家人的正常生活。雖然當局長讓我們家住上了大房子，讓我們家里有很多的東西，但是，我總些感到不快樂，你看見媽媽面容了嗎？你知道了奶奶不常常到我們家里原因了嗎？我發(fā)覺，你越來越糊涂了，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把思想喝壞了。
這一夜，我睡不著。老爸，你睡得著嗎？后來，我迷迷糊糊第做起了惡夢，夢見老爸在闖紅燈……
第二早晨，我注意看了一下媽媽的臉，她的臉上有些發(fā)腫，眼角發(fā)黑，可以看出媽媽一晚上沒有睡覺。老爸照常是下樓，漱口就叫我去坐車上學。我說，我不坐車！
為什么不坐車？反正我不坐車，我自己走路。想起昨天晚上媽媽說的話，我對老爸表示抗議。
孩子不坐就不坐，他肯定有他的道理。媽媽說。老爸今天也沒有勉強我坐他們單位的車。突然間，我感到自己已經(jīng)開始長大了。有點男子漢的氣質(zhì)了。
老爸走后，我問媽媽：媽媽，你昨晚沒有睡覺？媽媽說：睡了，我睡得很好。她看了我一眼，像在想些什么。我知道，媽媽是在哄我。我知道她自己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老爸與媽媽之間肯定有矛盾了，我想，有什么辦法化解他們的矛盾就好了，可是，我一個小孩子家又有什么辦法呢？我真的想不出什么辦法來，去叫奶奶來吧，奶奶肯定有對付老爸的好辦法。對，有空我一定對奶奶說，說媽媽說老爸在外面有女人。還把家里的錢送了那個女人。奶奶知道這事之后，肯定會阻止老爸的。而且還會大罵老爸的。
可是，還沒有等到我把事情告訴奶奶，老爸就有好長的時間沒有回家了，媽媽這段時間已經(jīng)明顯地瘦了，她一天很少吃飯。我問：媽媽，老爸這些天在哪里去了？怎么還不回來？媽媽沒有回答我，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爸爸在外面開會去了，可能要好長的時間才能回來，歡歡你一定聽媽媽的話。自己按時上學，不要坐張叔叔開的車了。老爸究竟是去開什么會呢？是不是去外面讀博士研究生去了？他以前說他準備去黨校讀博士研究生。干嘛要好長的時間才能回來，這幾天老師見我也是怪怪的，好像我犯了什么錯誤似的。這一段時間我讀書非常用功，也非常聽話……我沒有犯什么錯誤，也沒有在學校違紀啊。他們?yōu)槭裁催@樣呢？我老想不明白。我們班上的很多同學也不和我玩了，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但是，我又不好問。管他的，我才懶得和他們招呼呢。
終于，有一天，何平看著我吐了幾泡口水。我又沒有惹他，干嘛他這樣？我真想揍他一頓，可是，老爸媽媽叫我別惹他，于是，我就咽下了這口氣。班上最好的同學熊貓對我說：歡歡，何平說你老爸被雙規(guī)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老爸怎么被雙規(guī)了？媽媽說，老爸去外面學習去了，這是怎么回事？我就去找到了何平，抓住他的頭發(fā)說：狗日的何平，你為什么造謠，你為什么造謠？你老爸才被雙規(guī)了。我沒有造謠，我老爸說的，你還在這里騷沖什么？我老爸說，說不定你老爸還要坐十幾年的牢呢！你不相信你去問你的媽媽，你媽媽肯定知道。聽到這話，我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沒有了什么勇氣。蔫蔫地回到我的座位上，我心里亂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睛盯著我，像錐子一樣錐在我的身上，非常的疼。但是，我沒有哭，哭起什么作用？老爸你為什么被雙規(guī)了，就因為你在外面有女人？難不怪媽媽這些非常的失神，媽媽肯定知道了什么。
那天放學回家，媽媽看到我不高興，問：歡歡，在學校有人欺負你吶？我說沒有。那什么事情使你不高興？媽媽又問。媽媽你說真話？老爸是不是被雙規(guī)了？我想聽到媽媽是否定的話，但媽媽沒有這樣說，而是吃驚地問我：誰說的？你聽誰說的？我們班的何平說的。無聊，真的無聊！歡歡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好好的讀書就是。從媽媽的話中，我知道何平說的是真的，何平老爸是副縣長，消息靈通，肯定在家里說的時候，被他兒子聽到了。雙規(guī)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是老爸一定是出了問題，出了大事。突然，媽媽哭了，我不知道怎樣安慰她。從此，我家的生活就發(fā)生了變化，張叔叔也再不開車接我了，媽媽早預料到了，她喊我不坐張叔叔開的車，其實張叔叔已經(jīng)不會開車接我上學放學了。大人就是這樣勢利，只要聽說你的老爸出什么問題，就躲得遠遠的。以前經(jīng)常到我家里來玩人已經(jīng)不來了，家里一下變得清靜起來。
沒有過幾天，一群警察就到我家里進行了搜查，看見警察來，媽媽就叫奶奶把我?guī)У搅斯霉眉摇Ｎ矣行┖蘧�，為什么到我們家里來搜查。老爸是老爸，我家是我家。我不知道，在我家搜查到什么沒有。后來聽，何平對班上的同學說，說是在我家搜到100多萬塊錢，還有一些存折……我老爸在外面養(yǎng)什么二奶�？磥砝习质翘M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爸再也沒有回家，家里的歡樂就沒有了。媽媽突然蒼老了很多，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我就開始不想在縣城里讀書，真想叫奶奶帶到送我老家去，那里肯定沒有人知道我老爸的事。
偶然一天，我在家里打開電視，是我們縣里的電視頻道，縣里正在開警示教育大會，看見老爸被押在被告席上，說他犯有受賄罪，正在審判他。我沒有往下看，關(guān)掉電視，突然我大哭起來。
老爸是個大貪官。老爸啊老爸，你怎么會變成這么樣呢？我在自己心里不停的發(fā)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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