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叫做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吧!那應該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真摯的愛?吹竭@些,靈芝不禁有些微微的觸動。不管是有錢沒錢,一枚鉆石戒指自然是象征兩個人多年愛情的最好見證。每個女人都喜歡鉆戒,都擁有一個美麗的鉆石夢。尤其是在結婚的殿堂上,當雙方都說出“我愿意”,并交換戒指為對方戴上時,幸福從此定格。人們說,通過心臟的血脈是在無名指上;也曾有人說,十指相對合龍,只有無名指是分不開的。這么多年來,靈芝一直奢望著子良能送自己一枚戒指,深情的說上一句:“親愛的,我愿意!”
靈芝是坐在她和子良租住的公寓樓里.這座公寓樓似乎是專門為那些,在深圳打工的小夫妻或者小戀人而設計的,簡單而精致的一室一廳或者兩室一廳,水電設施齊全,離工業(yè)區(qū)也很近,最重要的是房租也不貴.這對于那些外來打工的小夫妻或者小戀人,真的是個溫馨的小天堂!不過,在此租住的還是年輕的戀人居多,小夫妻一般考慮的更為實惠,租住的甚至是更便宜的小房子,所以,這里進進出出的大都是在附近工業(yè)區(qū)上班的年輕戀人們.其實,私底下,他們管這座公寓樓叫做"情侶樓".
靈芝和子良住在六樓,小小的兩室一廳,客廳南邊有個陽臺,養(yǎng)著幾株綠色的植物,給雪白的墻壁增添了些許生機。當喧鬧了一整天的城市在疲倦的游云中漸漸隱匿,世界終于歸于平靜,浮躁與動蕩不安的靈魂沉溺在無邊的黑夜,他們會整夜的做愛,而且不關窗戶,重復播放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婚禮進行曲,無論是春夏秋冬。寒風瑟瑟的冬天,靈芝喜歡躲進子良的懷里,依靠彼此殘存的溫度取暖,即便是炎炎的夏日,也把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相擁而眠。因為靈芝喜歡這種醉生夢死的依賴感覺。
靈芝和子良是兩年前在深圳認識的.
深圳是一個繁華的城市,林立的高樓,擁擠的人群,連太陽的影子也被擠壓成彎曲的形狀,瘦瘦長長.深圳是一個激情充溢的城市,白晝與黑夜交替追趕著行人的夢想,熱辣辣的風相互纏繞著在頭頂盤旋.深圳是一個有事業(yè)有愛情有夢想的城市,每天都有無數(shù)個尋找夢想的人在此川流不息。天堂往左,深圳向右.這是對深圳最極致的概括!
也許,靈芝和子良當初都是懷著如許美好的夢想而來到深圳的吧!
靈芝清楚地記得兩年前和子良相遇的情景,那天她騎著電動車去公司上班,行之路程的一半時,電車的后輪胎爆了,如同在天空自由飛翔的小鳥忽然折翼,再也無力飛翔跌落在地。靈芝沮喪極了,想要找個地方修理車,可是附近全是商店,沒有一家修車的。她站在馬路邊上急的滿頭大汗,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張張陌生而又冰冷的面孔,匆匆走近匆匆離去,沒有一個人為她駐足停留。完了!完了!一會上班就要遲到了。靈芝有些焦躁不安。這時,一個穿著襯衣的男子從她身邊路過,然后又停了下來。“小姐,我可以幫你什么嗎?”靈芝高興起來,終于遇到了救星?墒,靈芝卻又警覺的看了他一眼,那是一張真誠的臉。他幫靈芝的電動車拖到一家修理鋪,靈芝再三向他道謝。車很快修好,倆人說再見時,靈芝似乎期待他能說些什么,他笑了笑,遞給她一張名片,她接的期期艾艾,似又如愿所嘗,優(yōu)雅暖笑說:我叫靈芝,廣告公司文案。
靈芝回到公司,拿著那張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姓名:子良。職位:某企業(yè)技術主管。眼前又浮現(xiàn)那張真誠的笑臉。子良究竟是個怎樣的男子?
三天后,靈芝打電話約子良。地點是,羅湖區(qū)中信廣場的Starbacks星巴克。
其實,深圳真正好吃好玩的地方很多。靈芝是個生活的既現(xiàn)實又浪漫的人,之所以選擇星巴克,是因為那里既實惠又富有小資情調。“姐,喝的不是咖啡,是寂寞。”哈哈!靈芝常常喜歡這樣調侃。
在中信廣場的STARBUCKS,露天廣場上,舒適的小圓桌旁,晚風習習。手捧一杯冰摩卡,或是一杯卡布其諾,面對親密伴侶,再加一份甜蜜的藍莓CHEESE CAKE。摩卡的巧克力的甜奶油的香混合著咖啡的微苦,就像生活一樣參雜著多味的感受,令人回味。拿鐵的鮮奶濃郁的絲滑感覺輕輕潤滑著舌尖,也撫慰了人們勞累、疲憊的心靈。
和子良的娓娓細談,靈芝的心情是放松的,甚至是興奮的,他們傾訴著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多少工作以及生活等各方面的壓力,無形中化為烏有,彼此分擔著憂愁,煩惱散落在遙遠的夜空。那種閑暇輕松的感覺,就像山澗小溪,流水淙淙。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就像兩個孤獨而又寒冷的旅人,終于找到彼此停靠的溫暖。
人生是如此的奇妙!緣分將兩個原本陌生的年輕人緊緊連在了一起。
靈芝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味中,一陣鑰匙的響動將她拉回到了現(xiàn)實中。
“老婆,我回來了。你在發(fā)什么呆呢?”雖然還沒結婚,子良卻親昵地叫著。
“ 哦. ”靈芝含糊地答應著,似乎若有所思。
“親愛的老婆,你猜猜看,明天是什么日子?”子良把公文包放下,坐到沙發(fā)上,輕輕的攬著靈芝,說。
“生日?節(jié)日?還是。。。。。。”靈芝喃喃地說。“啊!我想起來了。老公,是我們認識兩周年的紀念日。”靈芝興奮的叫了起來。
“老婆,那我們該怎么慶祝呢?”
“我要你送我一樣禮物。”靈芝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電視上的廣告畫面。潔白如雪的婚紗,綻放如花的笑顏,璀璨如星的鉆戒。。。。。。
“一定要送的。說說看,什么禮物?”子良溫柔地看著靈芝。
“我要你送我一枚鉆戒,小小的那種就可以。”靈芝竊竊的望著子良。她是知道的,鉆戒那么昂貴,對于他們這對窮打工仔來說,那是件極起奢侈的事情?墒,靈芝喜歡極了鉆戒,所以她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鉆戒?”子良有些詫異。沉吟了片刻,“好。我們就買鉆戒。”
“老公,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老公!”靈芝興奮的朝子良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小傻瓜。你的口水都流到我臉上了。”
朗朗的笑聲,穿過敞開著的窗戶,在暮色中久久的徘徊著,空氣中充滿了甜蜜的味道。
二
水貝珠寶交易中心位于羅湖區(qū),貝四路與貝麗北路交匯處,該片區(qū)一直是深圳珠寶業(yè)生產、加工與集散中心,云集了1000多家知名珠寶企業(yè),是海內外珠寶商來深采購、交易的首選之地。零售還是電子商務珠寶便宜,像鉆石小鳥、帕蒂珠寶等。
靈芝穿著一身白色洋裝,挽著子良的胳膊,宛如一個溫順的小新娘。他們樂此不疲地穿行在珠寶店,一家一家地光顧。琳瑯滿目的珠寶,溫馨浪漫的海報。幸福,諾言,真愛,鉆戒廣告里重復的美麗辭藻,總是這樣的讓人心動。所以,每個女人都有一個鉆石情結。
兩個小時過去了,靈芝依然沒有中意的鉆戒。子良有些著急。其實,不是靈芝眼光高,挑剔,而是那些鉆石遠比想象的要貴。單單一克拉的裸鉆就要三萬多。卡地亞Cartier ,蒂凡尼Tiffany是國際品牌,價格固然貴的要命;周大福,戴夢得雖然是國內品牌,可是依舊價格不菲。靈芝有些猶豫了,也許不該虛榮心這么強。靈芝忽然想起,亦舒的小說《喜寶》里有一段描寫,喜寶決定做富商的情婦,提出的第一個條件是讓他開一張支票買鉆戒。喜寶挑了珠寶店里最大顆的鉆戒,戴在手指上,因為太重會歪在一邊。可是,她戴著它,在寂寞的時候轉動它。
如果沒有很多很多的愛,有很多很多的錢也可以。喜寶也許感覺自己受到了安慰。這一刻她這樣富有,可是又這樣的貧乏。因為這是自己買給自己的鉆戒。所以,看到珠寶店里的戒指,會想只有鉆戒是不能隨便買給自己的。不僅僅因為它的昂貴,還因為它所需要的漫長等待。等待生命中一個人的出現(xiàn)。等待一段用一生去實踐的諾言。這是唯一需要用靈魂交換的戒指。
也許子良看出了靈芝的猶豫不決,于是就鼓勵靈芝,無所謂價錢,只要開心就好。后來,他們走進了一家珠寶店,店員向他們推薦了定制的鉆戒。定制鉆戒是根據(jù)個人愛好從價格、戒托、鉆石和珠寶商四點著手。定制的鉆戒具有唯一性,獨一無二,意義非凡;定制的鉆戒品質也有保證;定制的鉆戒要比直接購買的鉆戒價格便宜一半以上。于是,靈芝就選擇戴維尼珠寶,定制了一款獨一無二的鉆戒,把它叫做“鐘愛一生”。靈芝希望和子良能夠鐘愛一生。
走出珠寶店,靈芝依然挽著子良的左手臂,靠的更近了,溫柔的眼神望著子良,那份喜悅恰似一滴清涼空靈的月光落在她的唇上,瞬間便融化在內心深處。戴著閃閃奪目的鉆戒,靈芝幻想著穿著白色婚紗的未來,當教堂的鐘聲響起,他們踩著紅毯朝神父走去,默念,禱告,歡喜,在親人的祝福中完成這神圣的一秒。
三
靈芝的情緒一直都很高漲,也許是熱戀中的緣故吧!所以,做起工作來也得心應手。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愛的人最能體會
你明了我明了
這種美妙的滋味
靈芝邊劈劈啪啪的操縱著電腦,邊搖頭晃腦地哼著歌曲。
“靈芝,靈芝。”同事李姐,連叫了兩聲,靈芝才聽到。
“干嘛?李姐。”靈芝停止了她那并不優(yōu)美的歌聲。
“老板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李姐說。
“好的。”靈芝答應。
靈芝敲開老板辦公室的門。
“坐吧!靈芝。”老板客氣地讓著靈芝。這讓靈芝有些受寵若驚和忐忑不安。靈芝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有點嚴肅,平時對手下也很苛刻。不知道他今天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靈芝想。
“謝謝老板!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嗎?”靈芝微笑著說。
“靈芝,我手上有一筆重要的合約,這份合約對咱們公司來講意義重大,我考慮很久,決定將這份合約派你和那家公司去簽署。我相信以你的工作能力和聰明,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辦好。”老板神色凝重地說。鏡片后面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老板!謝謝您的信任和賞識?峙挛艺娴膸筒簧瞎具@個忙。”靈芝深知合約的重要性,想借故推辭。
“靈芝,不要推辭了,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不過,如果合約簽署成功的話,公司會給你10%的抽成。”老板有所讓步了。把那份合約書遞到靈芝的手里。
“天哪!300萬!這么大的數(shù)目!如果合約簽署成功,那么就意味著自己能分到30萬的抽成。”靈芝暗暗的思忖。她開始動搖了。30萬,也許那得和子良打工大半輩子才能掙來!30萬可以買多少枚名牌鉆戒?或許30萬可以在河南老家買一座房?或許30萬可以和子良去做生意,再也不用打工受氣?
“靈芝,你把合約拿去吧!再好好研究一下。記住,今天晚上7:30香格里拉飯店。到時候我會派車送你。”聽道老板的話,靈芝的思緒一下回到了辦公室。
“哦!好吧!”靈芝拿著合約,心事重重地走出老板的辦公室。
靈芝回到自己的位置,也沒有心思玩電腦了。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將這300萬的合約簽下來?她低頭沉思著。驀地,她看到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鉆戒,泛著清冷的光。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得把這份合約簽了。靈芝想。
“喂!老公,我今天晚上見個重要的客戶,可能回去的晚些,不要等我了。”靈芝給子良打了個電話,省得他不放心。
“好的,老婆。早點回來呀!”子良在電話那頭關切地說。
“恩嘛!”
“恩嘛!”
這是他們在電話里親密的暗語。靈芝幸福地掛了電話。
四
深圳香格里拉大酒店毗鄰羅湖海關,是一家集住宿、餐飲、商務、會議、旅游等服務為一體的五星級大酒店。該酒店裝修豪華,是香格里拉集團在中國的第六家酒店。
晚上7:20 ,司機提前十分鐘將靈芝送到香格里拉酒店的門口。剛下車靈芝就被這家豪華的酒店所折服,這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壯觀,最華麗,最炫目,最。。。。。。靈芝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靈芝走進酒店,宛如置身于天堂,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她跟在服務生的身后,就像一個尚未涉世的灰姑娘,顯得小心翼翼而又神圣不安。畢竟是第一次來到這么富麗堂皇的地方!
電梯運行到三十層,服務生將靈芝帶到約好的香宮中餐廳等候。趁約好的客人還沒到,靈芝拿出包里的粉鏡子照了照,剛才緊張的鼻子尖直冒汗,她又補了點粉。在她看來,一個女人的外表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這么重要的場合。如果今晚合約簽署成功,拿到那應得的30萬后,馬上就回老家和子良結婚。一想到這些,一種莫名的興奮,像煙花升騰般的在心底綻放。
7:30 。兩個西裝革領的中年男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崔小姐,你好!”一位大概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向靈芝寒暄著。
“你好!你好!”靈芝一緊張,把事先想好的詞都忘了。
“這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吳先生。”另一位三十多歲的人,向靈芝介紹剛才和她握手的男人說。
“吳總您好,您請坐!今晚我們老板派我來和您簽約,有什么不當?shù)牡胤剑埬欢ǘ喽喟?rdquo;靈芝不知道該怎么說,該怎么表現(xiàn),才能討的眼前這位“財神爺”的歡心。
“崔小姐,不必客氣。今晚能和這么漂亮的小姐一起用餐,將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吳總說。
靈芝的臉有些微微的發(fā)燙。她偷偷的打量著眼前這位“財神爺”,他的頭頂有些禿,略微將左邊的頭發(fā)搭到右邊,以便掩飾光禿的頭頂。“聰明絕頂”,靈芝的腦子里閃現(xiàn)出這句成語來。再看那雙雖然不太大卻有神的眼睛,似喜非喜,似笑非笑,像一汪深潭,讓人看不透摸不透的樣子。“老奸巨猾”,靈芝忽然間又冒出一句成語。還是小心為好。
說話間,一桌豐盛的酒席便擺在了眼前。那些全都是靈芝所沒見過所沒吃過的,當然她也不知道名字,也許叫鮑魚或者魚翅什么的吧?管它是什么名字呢?只要把客戶哄好了,合約簽了才是最重要的。
靈芝并不擅長交際,她覺得用甜言蜜語把客人灌醉,然后客戶在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下好辦事。想到這些,靈芝端起酒杯,向吳總頻頻敬酒,但大都被他旁邊的助理給擋駕了。
“吳總,這杯酒您一定得喝下,不然,我會生您氣的,因為這是我對您的心意。”靈芝不得不學的像電視上的女人那樣嗲聲嗲氣的說,雖然她很討厭那樣的女人,覺得那樣的女人都不是正經的女人,可是男人們看起來卻是喜歡的。
“好,好,好,崔小姐我們一起喝。”吳總說著,他的助理將靈芝的酒杯斟的滿滿的。
靈芝一甩長長的秀發(fā),豁出去了,一口氣干了三杯。靈芝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fā)燙,頭也有些暈。再喝下去真的要醉了,靈芝想。
“吳總,我再敬您最后一杯,預祝我們的合作圓滿成功!”
“好。崔小姐,我們一起干杯。為我們的合作愉快干杯!”吳總盯著靈芝緋紅的臉頰說。
靈芝仰起頭一飲而盡。想著大把大把花花綠綠的票子就要進腰包了,靈芝興奮極了。哈哈!喝醉了又怎樣?醉了也!是值得的
晚上10:30 ,靈芝已經喝得醉醺醺,但是她的頭腦還是清醒的,至少還沒有忘記合約的事情。
“吳總,我們的合約簽了吧!這么晚了,不打攪您了!”靈芝說。
“哎呦!崔小姐,太不好意思了,我那份合約在我酒店的房間里,如果崔小姐不介意,現(xiàn)在我們就一起到我房間里去簽署吧!不然再拿來拿去的有些不方便。”吳總滿臉堆笑地說。
“好吧!”靈芝不假思索地說。
靈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吳總的助理趕忙相攙。
靈芝和他們一起來到一間豪華的總統(tǒng)套房。吳總助理將她攙扶到沙發(fā)上,借故走開了。此刻,房間里就剩下靈芝和吳總。此刻,空氣中似乎有一些微妙的感覺。
吳總倒了一杯茶,遞給靈芝。
“崔小姐,我很欣賞你的為人和工作能力。”吳總似乎在對靈芝實施攻心術,“其實,作為一個女孩或者女人,要想在這個社會上立足或者成功或者想要達到某種目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想,崔小姐是個聰明的女孩,一定會明白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聽到這些,靈芝嚇的一個激靈,酒也清醒了好多。她怎么也沒想到,一個衣冠楚楚的吳總會說出這樣的話。靈芝立刻意識到,下一刻將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她起身要走。
“崔小姐,我們的合約還沒簽呢!”吳總說著,一把抱起靈芝,將她按在了酒店那松軟的大床上。
靈芝拼命地反抗著,可是,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子實在難以掙脫。她哭著,喊著,央求著。。
終于,靈芝再也沒有一點力氣反抗了,她變成了那個魔鬼般男人手里的獵物。靈芝頭痛欲裂,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
等靈芝從昏睡中醒來時,那個男人已經豬一般的沉沉睡去。靈芝撿起撕扯在地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她拿起包和桌子上已經簽好的合約,飛快地逃離了那個魔窟。
夜已經深了,唯有路燈和商店的霓虹燈閃爍著惺忪的睡眼。靈芝被蠱惑了般的狂奔著,兵荒馬亂的步子在馬路上敲打著,眼淚如雨點般紛紛的下墜,在衣服上馬路上暈開了一圈圈錐心的疼痛。心如洋蔥般剝落。。
夜里12:30 。靈芝回到她和子良所居住的“情侶樓”樓下,她抬起左手準備梳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忽然她看到左手無名指是光禿禿的,子良送她的那妹鉆戒不見了。怎么會不見了呢?是不是剛才在酒店撕扯的時候,不小心弄丟的?靈芝害怕極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子良?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戒指丟失的事情?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那份用她的尊嚴所換回的簽好的合約,心在無聲中潰爛。是呀!這個社會是既現(xiàn)實又殘酷的。一個女孩想要成功,是要付出代價的,有些代價不是你能用勤勞和汗水所能換來的,它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復雜。生命像一場幻覺,有時更像是一場游戲。
靈芝慢慢地爬到六樓,輕輕地將門打開。她沒有開燈,因為她怕把子良從睡夢中驚醒。
“啪”的一聲,客廳里的燈忽然亮了,把靈芝嚇了一跳。燈是子良開的,他根本沒有去睡覺,他一直躺在沙發(fā)上等靈芝回來。
“親愛的,怎么回來這么晚?”子良揉著惺忪的睡眼,關切的問。
靈芝匆匆地沖進子良的懷里,傷心地說:“我有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呢?”
“我兩個都要聽,你就先說壞消息吧!”子良期待的說。
“對不起,我把戒指弄丟了。”靈芝膽怯地說。
“沒關系,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們有錢了,我就給你買個更好的。”子良故作輕松的安慰道。“那好消息呢?”
“我把那份艱巨的合約簽下來了,老板答應給我30萬的抽成。”靈芝平靜的說,甚至有些憂傷。
“那你應該高興呀!傻丫頭。”
“我在想,那枚戒指怎么會丟呢?”
說完,靈芝將頭徹底埋在子良的懷里,瘦弱的肩膀一上一下的抽動著。子良的下顎抵在靈芝清香的發(fā)絲間,也許他不會明白,靈芝為什么會哭的那么傷心?
五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淚流,它不是流在臉上,而是流在心里。
深圳的冬天并不寒冷,甚至有時會陽光燦爛。
走在陽光底下,靈芝看見自己寂寞的影子。她無法逃脫心里的陰影和惆悵,她也無力走出卑微的昨天。傷口是丑陋而羞恥的,只能在孤獨中隱藏。生活就像一朵柔軟的棉花,讓人沉淪。但沒有尖銳的痛苦。只要不揭穿真相。
靈芝和子良都已經寫了辭職申請,想等年底一起回老家,然后結婚。所以,此刻的他們看起來是幸福的。唯有靈芝覺得,自己的幸?雌饋硎俏枧_上穿著面具的小丑,一直演繹著別人的精彩,卻一刻也不敢摘下面具,以最真實的面容示人。
子良的公司要舉辦年終酒會,宴請中高管理層的家屬,屆時全公司領導都會參加。子良約靈芝一起去赴宴,靈芝有些遲疑,后來還是答應一起去了。
公司的幾個老總挽著太太們紛紛出席,和大家一一握手祝賀。
靈芝忽然看見吳總,臂彎里挽著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的胳膊,微笑著向他們走來。
靈芝搖搖子良的胳膊,說:“我有些不舒服,先去個洗手間。”
子良看見靈芝的臉色很難看,他點了點頭。
靈芝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子良和公司的吳總握過手,正準備去找靈芝。子良看到吳總和他的秘書麗麗在握手,他們的眼神曖昧而又神秘,怪不得公司都在盛傳他們的故事。子良沒什么心情看他們的表演,將目光緩緩的垂下。不經意間,忽然他發(fā)現(xiàn)麗麗的手上戴著一款和靈芝一模一樣的鉆戒。子良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那枚戒指,沒錯,就是靈芝遺失的那枚。它怎么會在麗麗的手上?子良目瞪口呆。他和靈芝一起定制的戒指是特制的獨一無二的鉆戒,以周大福的商業(yè)信譽,他們是不會多生產一款的。
等吳總寒暄完畢,大家開始三三兩兩地喝酒吃東西。
子良端了一杯酒直奔麗麗的身邊,低低的聲音問:“不好意思,請問你的戒指在哪里買的?我正想給我女朋友也買一枚。”
麗麗的臉忽然紅了,與紅酒無關。“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買的,是別人送的。”
“哦。請問是誰送的?能不能告訴我,是誰送的?我真的覺得這枚戒指挺漂亮的。”子良追問道。
麗麗有些不高興了,揚著眉毛瞥了子良一眼:“你想告訴吳總的太太嗎?”
子良嚇的連忙搖頭,嘴巴張了很大,半天都不能和攏。
遠遠的靈芝面色慘白的走了過來。
子良忽然想起鉆戒丟失的那個夜晚,靈芝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眼淚,那些淚,或許不是因為鉆戒的丟失,而是,生命的尊嚴最終被金錢欲念弄丟,她怎么能不為此而悲痛欲絕呢?
靈芝走了過來。子良說:“之前你的那份合約是和我們公司簽的吧?”
“你怎么知道?”靈芝猶豫了一下說。
“敬酒時,吳總說,很欣賞你的敬業(yè)精神。”子良微笑著說。
靈芝的臉通紅。
“喝,喝。”
“干杯,干杯。”
在一片人聲鼎沸中,子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