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五月。
窗外飄著細雨，天色陰沉，幾朵烏云懸在低空，似乎快掉將下來。
路上行人撐著傘，風雨中急切奔向各自的目的地，到得屋檐下 ，傘一收，然后甩起傘上的水珠來，往往濺在周邊人身上。
昨天溫度31，今天大降10度，我的心也該冷下來，趕在忘記、釋懷前把故事記下來。
（一 ）
2002年，6月高考完畢，我想此生校園生活是結束了。三年來，早自習沒早到過，晚自習沒有晚退過，成天懶懶散散，時光就這樣流淌過去。
三年中，剛開始班主任不失熱心，耐心地教誨我，說希望我改過自新，從談話這天起好好學習，不讓父母失望、老師操心，爭取考個好大學。一開始老師熱情洋溢，我也覺得新鮮——從未被老師關心過，于是我在那刻立志學好教材，做好課后習題，為祖國四化建設做貢獻。可每天的熱情跟每天的氣溫一樣，不能疊加，幾天熱乎勁后，頹靡了，我又回到了前面的日子。
后來老師又關切的找我談了幾次話，可我毫無重新做人的欲望，還是屢教不改。有一天，他喝了點酒，急了：謝正，你成績這樣差，非但拖班級后退 ，還會克扣我的獎金，你——你再這樣下去，就退學吧！
以后，他再沒有找過我，我也樂意安心繼續(xù)在校園里混著。
其實，有段時間也想過退學，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闖闖。對我來說，上學已經失敗，退學可能成功。
有幾次，拐彎抹角跟家里人提及，結果招來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好樣不學，學習不用功，你就不能給家里爭口氣，考個好大學，你就非得氣死我們！
這樣幾次后，我沒有再提及，但也沒爭口氣，走出高考考場，結果已經注定。
十幾天后，湖南省高考成績公布：486，剛好湊個�？�。這是意料之外的，沒料到運氣會眷顧我。
對于志愿，一無所知。同桌高分填中南大學湘雅醫(yī)學院，還志在必得，不斷在我耳邊樂道學醫(yī)救死扶傷怎樣怎樣崇高。我一籌莫展，也卻心輕如石，翻著志愿書，最后幾頁看到個湘南學院臨床醫(yī)學，招生名額多，并且還招文科生，我想這大概是破學校的爛專業(yè)，不則不填、填則必取 。我填了，一個月后錄取通知書寄到。
家人期望考個好大學，沒爭上這口氣，我只上了個學院，跟同桌的中南大學湘雅醫(yī)學院比，更是缺了氣派，拿不出手。親戚朋友問上哪個學校，我全支支吾吾，閃爍其詞，遮掩而過。
通知書拿到十天后，2002年9月6號，我到了郴州湘南學院。
（二）
大學的憧憬很快給軍訓沖散，時間一天天過去，新鮮感也打了折扣。
軍訓 折騰結束休息一天，開始上課。
相比高中，大學課堂自然更加自由。來不來上課由你愿，課堂上來了電話接不接隨你便……這些所謂博士、教授學歷越高，情商越低，講臺上常常是自娛自樂，講臺下學生也適得其樂地補覺。一次，一位有責任心的副教授望著昏睡的學生看不下去，叫未睡著同學叫醒他們，豈料這學生說：是你自己把他們弄睡著的，你自己叫吧！
這樣的課上小段時間后，我就不愿去了
一個月過去，老師說書本上知識學了些了，下次是實驗課，同學們可以看真實的。
那次課人意料之外地全到了，都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手套，醫(yī)生的形象模仿的惟妙惟肖，這群面目全非的人學醫(yī)，醫(yī)學何辜，患者何幸？
老師先講解，再讓學生在人體標本上找出些器官。蜻蜓點水般，寥寥數(shù)語，很快講完，留下大把的時間給我們探索、琢磨，寫作業(yè)！
其間這老師講了句話：同學們，抓緊時間，課堂上把作業(yè)寫完，下課就不耽誤約會時間，你們要會生活，懂情調嘛，尤其男同學。在他教導下，我班30多號人，成了兩對。
第一次見人體標本，不少同學興趣盎然，大有劉姥姥進大觀園之勢，而我頗不自在，躲在一邊看。他們圍著標本談笑風生，動手動腳。老師見有幾個人不動手，說：每個人都要摸摸、找找，最后我未能逃脫，戴一次性手套，走了形式。
二個月過去，這點新鮮感也沒有了！
（三）
縱有不如意，地球還是在轉，太陽依舊升起。100多天后，結課了，十天后期末考試。
迫于考試的淫威，帶上老師的重點，我開始去自習室。自習室不大，空位子卻多，大概就老師那就知識范圍，只有我這樣的水平還需復習！
自習室呆幾天后，甚感無聊，無聊中的驚喜莫過于遇到羅——愛情是一種遇見。
怎樣遇到她，怎么攀談搭訕，那真是個滑稽、有趣、可笑的鏡頭。
認識后，在我的哄騙下，她很快上鉤。我們交換了電話，她還給我占座，一塊聽錄音機。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當時就覺得她高挑，臉蛋也好，167cm、55kg，而且也是學醫(yī)的，學醫(yī)的女生什么都見了，思想總不至于太保守，這是一點不認真的動機。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很快，期末考試結束。那天傍晚叫她出來，吃了晚飯，做操——場草地上聊了一晚的天。
我問：你的理想是什么？
天文學家，她簡單地說著。
哦，呵，挺有 理想的啊。
是啊。接著他指著夜空懸掛的顆明星說:看，那是金星。我抬頭望去，確是有一顆星。
我還研究天上的星座了，她接著說。你看，那是巨蟹座，那邊是天蝎座，可有研究了，我知道這兩星座挺搭配的。不過蟹與蝎還是有區(qū)別，蝎比較狠毒一點，跟你在一起，我可是蝎，我怕被欺負，你也不該欺負我。
她說完這番話，我有點煩了。
呃，怎么不做聲，怎么？哦，對了，你的理想是啥？
我的理想是大作家，千萬行，唯有寫作能流芳萬古。對著淺薄的她，一來怕她嘲諷我；二來想必她不會有興趣。
我隨口敷衍道：我可不比你，我沒什么理想，我最大的理想是跟你在一起。
這話矛盾，沒理想，又說最大的理想是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可是大理想，她說道。
不知道她是調侃還是取笑，夜色已濃，月光灑在她臉上，顯得尤其俊美，沒看清她的表情，接不上話。
良久，默然不語，打發(fā)掉不少時間了時間。
夜更深了點，喧嘩的校園靜謐下來，只有偶然的蟲鳴，不時入耳來。月亮似乎更亮了，一陣涼風吹來，有點冷，她靠了過來，順勢的，我一把摟住她青春的身體，激起了渴望。
自然而然的，想所有大學情侶一樣，我們在校外的旅館走過了愛的禁區(qū)，后來她說：你太不斯文了!
（四）
假期畢竟來了。
我的票在她后一天，為的是好送她去車站。想象中的鏡頭是：列車開動了，我們依依不舍，不斷地揮手，知道列車消失在視野之外。
那天去車站，她似乎不開心，公交車上好幾次欲言又止。到了車站，她說：天氣冷，你先回去，我一個人等就好。我興致大減，想象中的畫面不那么美。
好，我先回！
不知道當時是什么心情，沖動還是理解錯誤？或是她真的擔心我冷？反正后面聯(lián)系淡下來。發(fā)車時間過去很久才收到她信息，前不帶修辭，后不帶定語的三個字：上車了！好像發(fā)短信時拍電報，按字收費，我大為不滿。
是懷揣大作家夢想使我心高氣傲，還是生米煮成熟飯后我拽起來，這次沒回信息。
第二天搭上回程的車，火車里人擠人，上個廁所都擠不過去，比沙丁魚罐頭還擠，人并沒有沙丁魚過得好，我身心俱累、心無牽怪——也沒有掛念她的力氣。三天后回家，一大覺醒來，翻開手機，她未發(fā)信息過來，我開始思念她！
家里口雜耳多，到戶外給她播電話，打了十幾次，無人接聽，我越發(fā)心急火燎、寢食不安。
電話她從沒接過，短信偶爾會有，最后一次她是這有發(fā)的：我對不起你！我們相遇時意外的，那我想相離也會在期望之外！沒有什么理由，反正下學期不要找我。你不要傷心，唯有戀的短暫，才能愛的永恒，短暫的回憶挺有詩意，對嗎？哈哈哈，不要不開心。
結果是聽了她的話——真的沒傷心。
（五）
讀書的日子難熬，過地很慢，假期卻飛逝而過。
2003年春天第一個月的8號，到了學校。
新學期，新面貌。春風吹綠了枝頭，吹開了繁華，整個校園著上了春姑娘的新裝。
校園生活還是照舊，一成不變的翹課。
對于她，假期聯(lián)系本已少，開學已無聯(lián)系。偶爾碰面，也互不搭理。我不明白為什么，她身邊也沒出現(xiàn)新男朋友，可是我懶得考慮這些了！
（六）
接下來的生活，上網已打不起興致，為打發(fā)翹課無所事事大把的時間，我開始參加社團，開始打籃球，時間用的緊湊而有質量。
在社團的各種會議、活動中，我是后來者，沒有出盡風頭，可也擴大了交際圈，認識的人已經不止是寢室六哥們了。加入的三江源文學社與綜藝社團，我雖不是奔女生去的，可女生著實不少。
三番五次的會議、活動下來，人混熟了，男女同學的情誼也開始建立。
對于這為，她叫樂靜，外號神樂，愛好漫畫文學，追她很不順利。看起來不那么清高、自傲，可難的是要她信任我，追求階段她多次對我說：我不是隨便的女生，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話語，沒把我打擊,反倒讓我寫了很多情書。好上以后，有次她說：你有封信寫的特別號，叫人看了喜歡。我問那一封？她打開抽屜，在一大推信中翻出來，展開給我看，寥寥幾句，看地人心悸。當時是翻字典東拼西湊搞出來的，這這樣寫的：
神樂：不知道為什么還給你寫，也許是我手癢，也許是你的風華。
我是不一樣的人，你該看我一眼。
別人都送女人物質，而我送你精神；
別人都重女生面貌、身段，而我兼顧心靈、內涵；
別人都好做蒲葦、風頭草，而我是磐石、解語花！
帶本《Gone with the wind》給你，希望你喜歡。
永遠歌頌你的人
至今，我也沒有搞清楚“風前帶是同心結，杯底人如解語花”中“解語花”是什么意思。
說說看，解語花有什么意境？
別提了，我都不好意思在看。搪塞過去。
在一起，交往越多，了解越多，似乎就越不喜歡對方。
我那唯一打動她的幾個字是抄來的，她后來也發(fā)現(xiàn)我并無文采，而更看不到前景，此時離畢業(yè)已不遠。
我認為她太獨立，太有自己想法，好跟我爭執(zhí)，面子一點也撐不住。更麻煩的是她喜歡漫畫，開始覺得這是可愛，后來我越發(fā)發(fā)覺漫畫無聊淺薄，我們說話越來越少了！
（七）
�？迫�，前兩年講理論，最后一年實習，醫(yī)學實習時間尤其長。
實習醫(yī)院的分配，社會縮影就出來了。跟老師關系好，或者說會巴結討好老師的就分區(qū)市里醫(yī)院，而我分在到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所。趨勢以為孑然窮身，獨自一人，大包小包，生活用品備得齊齊的，就怕鄉(xiāng)鎮(zhèn)交通不便鬧得生活不便，東西先準備帶過去好。到衛(wèi)生所報道后，不料羅也分配至此。相顧無言，對了個眼神算是打了招呼。
（八）
實習剛開始緊張的不得了，本來學的不怎么樣，現(xiàn)在實際操作，更別提了。帶我的醫(yī)生說：我看你就是透明，什么也沒有。好在一是衛(wèi)生所規(guī)模不大，病號不多，分配的任務還照顧的來；二實在不行不會，羅也會冷淡地、面無表情的過來幫我，那會可感激她了。
衛(wèi)生所距學校三小時車程，回學校的次數(shù)就少，且神樂對人不冷不熱，讓我心煩意亂，雖心中有她，也懶得主動，以為我不主動聯(lián)系她，她會主動聯(lián)系，我又想錯了。
最后一年她要上課，又忙畢業(yè)論文，找實習，找出路，也是焦頭爛額。我一個男人跟她斗氣，未給人家一點安慰，感情是疏遠地拉不回，也追趕不上。
（九）
神樂疏遠的日子，羅越走越近，畢竟同在屋檐下，朝夕相處。見面時話雖不多，但先前冰冷的面孔開始漸漸融化，不時還能見到洋溢的笑容，偶爾也能開開玩笑博她一笑。
時間在過去！
2005年4月份，還有兩個月發(fā)畢業(yè)證，實習快結束。這是實習以來第二次回學校，第二次見神樂，有一次回來找她，臨時她跟老師出去吃飯。那次我大怒，賭氣不找她，她也真少找我，那天也只淡淡地回個信息：害你白跑了，還未帶標點。
我們就這樣不合不離中分手二字她為提出，我未說起，日子這樣壓著過。
這次回校，跟她說是特意看她，其實是特意回校拿證件資料，順帶看她。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所所長表態(tài)可以接納我，那會我也愁的沒出路，想著大不了回家種水稻。
我們約在后山亭子見面，時間未到我早早到了，一來來流連過去結伴而行的風景，二來我看看她是不是也會早到!
相約的時間過去了，她還未來，大概午覺睡過頭了吧，不要打擾到她休息，再等等唄。
四月的陽光不是那么灼人，陽光灑在草地上，多少校園情侶摟摟抱抱，享受著愜意的時光。
蝴蝶、蜻蜓飛來飛去，這朵花上逗留會，恍然間又飛到另外一朵花上去，拈花惹草大概如此。好在花草的數(shù)量遠比蝴蝶、蜻蜓多。所以昆蟲界相處也還和平。
良久，一輛大眾鳴笛開過來，靠亭邊馬路停下來。
這車是數(shù)學系系主任的，神樂以前指給我看過。
馬上神樂打開車門，提個袋子，神采奕奕地走了出來。
見我等著她，也不喜色，一下子，我整個人都涼了，先前準備蘊良的表情、情緒、動作、言語全驅散了。
她走過來，把袋子遞給我，這是你寫的信跟你送的禮物，畢業(yè)我們的局面是分手，你不要難過，離別時人生常事，況且是我對不起你，我會內疚，我會記得你很久的，再見，祝你好運，找個好工作。
沒反應過來，神樂掉頭走進了大眾，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視力之外的公路上。
我們的局面是分手！好長一段時間，這句話都在耳邊蕩漾回響，我們的局面是分手、分手……
神樂走后，我大腦空白，全身乏力，兩眼發(fā)暈，兩腿都站不起來，大熱的天出了身冷汗，好久，心口還是陣陣劇烈的痛。
薄暮時分，夕陽斜照，我才稍稍緩了過來。
那天,沒回衛(wèi)生所，強撐硬漢，叫了幾個哥們，去外面的漫酒攤喝了一晚上的酒，他們覺得我難得大方一次，都喝得開心、盡興。
晨光熹微，老板過來說要收攤。
來，吹了這瓶走。
好。
喝完后，頭重的抬不起來，我不知道怎么會到寢室的。第二天傍晚醒來，急切的看有沒有神樂來的短信，打開手機，嘟嘟，顯示是羅：今晚不回嗎？外面注意安全，擔心你。
我以為這個世界遺忘了我，或許我在期望神樂記得我。終究，她不記得，羅總是在操心。
（十）
第二天沒回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所，簡短地回復了羅的信息后起床收拾好去外面吃了個炒米粉。
往回走，校園里成群成對的男男女女，他們在歡樂、在說情、在約會、在呢喃、在打情罵俏、在笑逐顏開，而我只是夕陽下落寞的一個影子。
回到寢室，空無一人，又倒頭大睡至第二天清晨，然后整理東西，往衛(wèi)生院趕。
回到衛(wèi)生院，羅見我精神不振，關切的問怎么？
沒事，沒睡好覺。我淡淡地回答了她。
（十一）
2005年6月，很快，忙完該辦的手續(xù)，再是同學間拍合照，聚會，就輪到畢業(yè)典禮。
畢業(yè)典禮依舊是一番老套催眠的套話，忍受中也很快過去。接著就是授予畢業(yè)證，畢業(yè)生一個個上去，接受院長的拔穗。
一個個上去，我坐下面一個個的看著，最后也沒有見到神樂。后來有人說：神樂也沒有參加他們班的聚餐，畢業(yè)證托放在系主任那，讓系主任給她。這是我在校園里最后聽到的一點關于她的消息。
（十二）
領完畢業(yè)證，寢室里哥們好好聚了次，就勞燕分飛、各奔東西，先后陸續(xù)離校，散伙了。兩人去深圳下海，另外兩人會老家再謀職業(yè)，另外一位還未想好往那邊走。
虧得衛(wèi)生所收留下了我。
五月份，有一女職工結婚，投奔夫家，辭去了衛(wèi)生所工作。順利成章地，近水樓臺地，所長認為羅可以留下來工作。
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兩句話是對兔子、馬說的，非兔非馬，我自沒有理會這些。
三個月后，我與羅舊情復燃，再續(xù)前緣。她對我很關心，很體貼，經常半夜醒來，我心里都在感激她，生活中也越發(fā)的尊敬她。
2006年9月，為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我們領證了。那時沒房沒車，住在衛(wèi)生所的寢室里，一共拿著3200的工資，她表現(xiàn)突出1800，我1400。
（十三）
這些年，不比別的夫妻時間長了，厭倦了彼此，我們感情一天比一天濃，一天比一天甜蜜。有次我問她：當年在學校里時怎么那樣對我？
她說：記得嗎，你的最大理想是跟我在一塊，我想你太沒志氣了，也不能輕易讓你實現(xiàn)理想，就想給你點挫折，你沒看分手后我還是一個人嘛，而你倒是......不過這幾年過去，我也不是小女生了，當時大不應該把你的話當真，想著當時肯定是指口是心非，隨口一說理想是跟我一起，倒是讓我較了真…… 如果不這樣，咱們也不會分開那段時間……
她就這樣說著。
（十四）
生活或許就是這樣。
男女關系人們通常說的靠緣分，這是文雅的說法，其實認識個男人女人，根本就是數(shù)學上隨即事件的隨即概率，地球上大概30億男人，30億女人，就我來說，認識個女人的概率是30億分之一。譬如我與羅，當初要不是機緣巧合一塊被分到衛(wèi)生所，并一塊留下在衛(wèi)生所工作，恐怕我兩現(xiàn)在也是人各天涯，在一起的機會渺茫。可是，怎么解釋了，這就是人生吧！
（十五）
今年，畢業(yè)七年，工資漲了不少，縣城房價也得到了抑制，最好的消息莫過于所長明年退休，有意提拔我為一所之長，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知足常樂，小富即安，在鄉(xiāng)村，在縣城，我還是受尊敬的，生活多姿多潤。
偶爾深夜醒來，聽著羅均勻的呼吸色聲，我會陷入深思，我這一輩子就這樣定了嗎？就這樣子蹉跎歲月嗎？我的理想了，我的夢想了，我的大作家夢了？
這一想，往往就到了天明，接著一整天的情緒低落。見我這樣，羅總會關切的問怎么了，是不是沒睡好。接著要我去休息，今天的事由她來操勞。
（十六）
前面已經說過，畢業(yè)典禮上沒有見到樂靜，這幾年來也一直未有確切消息，偶然有次回學校聽得她嫁給了數(shù)學系主任，但數(shù)學系主任結婚后就辭職了，據(jù)說他們一塊去深圳闖蕩去了。
2006年，校內網出來，羅閑暇之余幫我注冊了個賬號，一開始覺得沒多大意思，后來發(fā)現(xiàn)可以找人，就開始登陸，確實找到了，不少兒時的朋友，建立了聯(lián)系。
一天晚上，大概農歷9月13號，忽然想到樂靜，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我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登陸校內網，再在搜索功能里輸入她的資料，很快的，那似曾熟悉的頭像冒了出來。
進到她的頁面，打開相冊，見到了她的近照。當然，此時的她早已脫掉了過去的神情與氣質，披金戴銀，渾身的珠光寶氣，我想她在深圳大概發(fā)了。
一張張地看下去，也見到了她跟個挽手的合照，只是那男人不是傳說中的數(shù)學系主任。
她發(fā)生了什么，有什么樣的經歷，我扭過頭，看看沉睡的羅，我不該關心，也不該過多的了解。
于是我刪除去訪記錄，關了電腦，上床抱著羅睡了個沉沉的好覺。
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搜索關注神樂的消息。
（十七）
這就是我謝正的故事。
現(xiàn)在我過的很好，所長當上了，每周召集人員開會布置好任務基本上就有大把的空余時間，沒事看看書消遣。
羅的工作也很輕松，她做上了主任醫(yī)師。
我們的生活就是早上出去上班，下班時間回家一塊做飯，鍋碗瓢盆里自有他的樂趣。
家務活忙完后，一塊出去散散步。
我們就這樣一天天過著，過到什么時候？
也許天荒，也許地老，我們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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