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大陸,四國鼎立。唯有龍耀、鳳天兩國國力最強,最有實力一統(tǒng)大陸。于是,戰(zhàn)爭就此拉開帷幕.....
(一) 戰(zhàn)場 托孤
狼煙滾滾,戰(zhàn)鼓擂動,風卷黃沙漫天飛舞,身著紅色戰(zhàn)袍的五萬龍耀大軍,似一只蟄伏的火獅,蓄力待發(fā)!又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傳來,身著黑衣的五萬鳳天大軍如黑色獵豹般,意圖反撲!瞬時間,戰(zhàn)場殺氣彌漫。沖鋒聲起,火獅再也按捺不住,一聲長嘯便如火般猛沖過去;獵豹也不甘落后,一聲低吼,如電般迎上!鼓聲、嘶殺聲震天動地,馬蹄劍氣交錯飛舞。一時間,尸橫遍野,殘破的四肢處處可見,鮮血如河流般瞬間染紅沙場,也染紅了將士們的雙眼,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水味交雜著充斥在空中,刺鼻難聞,但卻無人理會;戰(zhàn)爭、廝殺仍在繼續(xù)......
一名滿臉血污、已看不清面容的龍耀小將,雙手執(zhí)劍,如靈蛇般穿梭于敵軍之中,收割著敵軍的生命。只見他猛地刺死右邊的敵人,寶劍再次飲血,他高舉起劍,大吼:“兄弟們,堅持住,殺光這些鳳天的兔崽子,保我疆土,揚我國威!殺啊!" 說完有投身于戰(zhàn)場。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向著剛才的小將射去!“阿瑞,小心!”一個魁梧大漢側(cè)身用大刀擋住利箭而右腰卻被長矛穿透。“大哥”上官瑞雙劍快速游動解決了周邊的敵人,一把接住魁梧大漢搖搖欲墜的身子,雙手捂住他不斷溢出鮮血的傷口,說:“大哥,堅持住,我們馬上回軍營找軍醫(yī),!” 突然間,鳴金聲起,兩軍收兵回營......
傷兵營中,奄奄一息的魁梧大漢拉著上官瑞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阿瑞,我快不行了...家中...家中還有個...一歲女兒,要煩你...煩你幫我照顧...照顧她。”說完垂下了手。“大哥,啊啊!”上官瑞仰天大吼,似要喊醒自己的大哥,又似要喊走自己的喪兄之痛......
落日余暉,灑在血紅血紅的黃沙周圍,昏黃的太陽光包裹著站的筆挺、不茍言笑卻又渾身散發(fā)著劫后重生般喜悅的將士身上,大軍班師回朝。戰(zhàn)爭終于結(jié)束了......
龍耀史記,景帝十年,鳳凰嶺大捷,鳳天愿稱臣納貢,與龍耀簽署百年和平條約。帝喜之,大封三軍......
(二) 初見 相戀
十五年后
是夜,柔和的月光傾瀉而出,落在了那個偷偷溜出將軍府的人兒身上。“聽說溫香閣異常好玩,可哥哥老是不許我去,哼,今天我就要去見識見識”上官云邊走邊嘟囔。想著,便加快了腳步。此時的溫香閣張燈結(jié)彩,閣前衣著暴露的女子巧笑嫣然與客人們熟練地調(diào)笑著,往來的客人絡(luò)繹不絕,熱鬧非凡。上官云一身月白色長袍,面容俊美,雖是女扮男裝,卻也顯不出一點女氣,倒是透出幾分英氣。門前拉客的兩女眼神一亮,一陣香風迎面吹來,上官云便被兩女拉入閣內(nèi)。聽到鶯鶯笑語、裊裊笙歌,甚至看到有男女公然熱吻,饒是瘋野慣了的上官云也紅了臉 。 “公子第一次來吧,這么純情”老鴇扭著身子,滿臉堆笑 ,扭著水桶腰向上官云走來。上官云整了整儀表,“啪”的一聲打開不知從哪拿出的扇子,說:“本公子聽聞碧紋姑娘琴音動天下,特此拜訪”。 老鴇皺了皺眉眉頭,隨即又笑道,說:“可不巧了,碧紋今晚有約,玫瑰琴藝也很不錯,就讓她為公子彈曲解悶兒。”說著,便有女子傾身來。上官云不著痕跡的躲過。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媽媽這是看不起我么”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扔去。老鴇看見銀子,臉上瞬間開花,心想“宸公子一會才到,這會兒讓碧紋彈個曲就揭過,實在不能與白花花的冰心銀子過不去啊”。 跟著鴇母來到碧紋處,“可是宸公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聲音如黃鸝般清脆好聽,上官云打量著從屏風里走出的女子:一襲白色長裙,瓜子臉,柳葉眉,杏眼含羞給人以柔弱無依之感,的確算個尤物。上官云下此結(jié)論。“媽媽,今日不是宸公子要來么,這位又是......”碧紋蹙眉道。“哎呀,宸公子還有一會才來。這位公子慕名而來,為你一擲百金,只想聽你一曲,你就......”
“ 媽媽可真會做生意啊。”一道男聲插道,聽不出喜怒。 “宸公子,這......”老鴇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上官云打量著推門而入的男子,一襲寶藍的長袍包裹著偉岸的身軀,五官深邃,輪廓分明,面如刀刻般俊美,薄唇微抿,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讓人不可忽視的王者之氣。“這男子生的竟比哥哥還好看,氣勢也略強于哥哥”上官云暗想。上官云打量男子的同時,男子也打量著她:只見眼前公子眉目如畫,唇色如櫻,眸如晨星,好一個翩翩佳公子。無意中瞥見上官云的兔毛滾邊筒靴。“官靴...應(yīng)是上官將軍府的”耶律宸暗道。“只聞上官將軍有一義妹,為何這男子....”忽然間,耶律宸看見對面男子小巧耳垂上的耳洞,暗自笑了笑“原來如此,呵呵...有趣,有趣啊”耶律宸想到。
“公子可知先來后到之理。”上官云不想被當做貨物般打量,出聲道。
“可是是我先與碧紋姑娘有約啊。”說著,耶律宸便欺身上前,在上官云耳旁輕聲道,溫熱的氣息噴在上官云耳旁,她不由得心跳加速,面色緋紅。正想著要推開他,忽然,一支冷箭破窗而入,耶律宸眉頭一皺,一把摟過上官云,閃身而出。門外站定,摟住上官云纖腰的手依然未放下,而耶律宸卻沒覺得有絲毫不妥。這時,上官云已從呆滯中反應(yīng)過來,臉似紅云,掙扎著推開了耶律宸的懷抱,耶律宸只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但也不容他多想,十幾個手執(zhí)寒劍、渾身散發(fā)著肅殺之氣的黑衣人將耶律宸與其隨從趙翼團團圍住。上官云只覺得周圍氣溫下降,殺氣徒生。而閣中恩客早已化作鳥散,姑娘們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上官云本想趁亂離開,但不知為何卻邁不開腳步一想到耶律宸會受傷,甚至會死,心就會莫名的一疼。于是,她認命的拿起腰間軟劍,與耶律宸主仆并肩作戰(zhàn)。殺手在不斷減少,而上官云月白色的長袍上也染了不少血跡,一劍砍殺了身側(cè)一個刺客,趁著這個當口,上官云迅速從懷中拿出一顆煙霧彈,猛地朝刺客一扔,拉著耶律宸就跑,幾個起落,兩人以至安全地帶?粗悬c狼狽卻散發(fā)著狂野之美的耶律宸。上官云調(diào)笑道:“公子乃人間絕色,我救了公子,公子不應(yīng)該以身相許么?”說完還故意拋了個媚眼。耶律宸一把摟住上官云:“那我就如公子所愿。”聽到這話,上官云驚呆了,而耶律宸看到她可愛的樣子,低聲笑了。上官云俏臉一紅,跺了一下腳,“在下出門已久,恐長兄擔心,就此告辭。”說完便逃似的回到將軍府。
三天后,太子耶律宸拜訪鎮(zhèn)國將軍上官瑞。會客廳中,“哥哥,聽說有客人,是誰啊”說著上官云便從門外跑進,看見坐在主位的人時,吃驚的指著他“是你!”。耶律宸看著眼前女子一襲粉色長裙,腰間用白色絲帶系成蝴蝶結(jié),膚白如雪,發(fā)黑如墨,唇不點而紅,小巧的鵝蛋臉上鑲嵌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而此刻,這雙眼睛卻充滿了吃驚之色。
上官瑞跪地抱拳,說“舍妹不知禮法,冒犯了太子殿下,還望殿下恕罪。”說完,又看了一眼呆站的上官云“還不向殿下請罪”。原來他是太子工,怪不得那樣英俊霸氣。見上官云依然呆呆的打量著太子,上官瑞低聲道:“還不給殿下行禮。”上官云撇了撇嘴,正欲下跪,耶律宸卻先一步扶起上官云,說:“上官將軍多慮了,令妹活潑可愛,何罪之有?況且她還救過本宮呢。我想與令妹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說完也不等上官瑞回答,便拉著上官云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的說的話可還當真?” 耶律宸問道。“什么話?”不知怎的一與耶律宸見面上官云就覺得心跳加速。
“以身相許啊”說著耶律宸便輕輕地摟住了上官云,說:“你知道嗎?第一次見面我便被你的眼睛吸引了,那里沒有一絲雜質(zhì),看到你為了救我而奮不顧身,我覺得好溫暖,從沒有一個女子與我并肩作戰(zhàn),無關(guān)我的身份。那一刻,我就想,若是能娶到她,我便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受任何委屈。隨我回宮,可好?
上官云聽著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臉色緋紅,對他,其實她也是心動的吧。“那我再讓我想想,可好?”上官云想到哥哥,便如此說道。
“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耶律宸說完,便輕輕地吻上了上官云,上官云閉上了眼,感受這唇上的溫度,心跳微微加快,不知為何,這一瞬,她覺得好幸福?墒牵恢赖氖,暗處上官瑞滿眼悲傷的看著他們擁吻,折斷了手旁的樹枝......
“云兒,我?guī)闳地方。”耶律宸拉著上官云的手便往出走去。上官瑞從暗處出來,皺著眉頭,輕嘆了一口氣。只有他知道自從替大哥撫養(yǎng)阿云,看著她牙牙學語,看著她蹣跚學步,看著她努力練武,看著她一點一滴的成長,卻不知什么時候這感情已經(jīng)變質(zhì),他不敢流露出來害怕她知道后疏遠他,害怕世人知曉后議論她,他只想讓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可是,太子......想到這,上官瑞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話說上官云被耶律宸帶到一處山谷,溪水在身旁潺潺流動,鳥語花香,各色蝴蝶圍繞在花朵周圍,好似個人間仙境,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微風拂面,上官云感嘆道:“真美啊”。說完又歡喜地跑向一顆櫻花樹旁,她最喜歡櫻花了,哥哥還專門為她建了櫻花園,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今天的櫻花比以往都要美。
“呵呵~~,宸,我為你舞劍,可好?”耶律宸寵溺的點點頭。
上官云抽出軟劍,只見櫻花樹下,她手執(zhí)長劍,足尖輕點,那白皙的手腕轉(zhuǎn)動劍柄,劍也隨之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又一個完美的弧線。微風拂過,舞劍之人衣袂翩翩,櫻花花瓣如雨般紛紛落下,空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櫻花香味。她像一個美麗的粉色精靈在櫻花樹下忘我的舞動。真是“身若驚鴻鶯穿柳,劍似追魂不離人”。
耶律宸溫柔的笑著,滿眼幸福的看著花下起舞的精靈,他好想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讓他與她浪漫溫馨的時光能再長些。
一舞畢,上官云興沖沖地跑到耶律宸面前,問道:“宸,我舞的怎樣?”由于舞劍,上官云兩頰變得紅撲撲的,煞是可愛的同時又平添了一份嫵媚迷離之色。
耶律宸拂下落在上官云肩上,發(fā)間的花瓣,將她拉入懷中,“你舞的是我看到的最美的劍舞。云兒,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做我的王妃,可好?”上官云窩在耶律宸懷里,雙頰更紅,輕輕地點了點頭。
“云兒,你答應(yīng)了。”耶律宸再次問道。
上官云嬌羞的笑著,又一次點了點頭。“太好了,你答應(yīng)了,哈哈哈”耶律宸一把摟住上官云,抱著她高興的在原地轉(zhuǎn)起圈。男女歡快的笑聲交織著,傳了很遠很遠......
上官云嬌羞的笑著,又一次點了點頭。“太好了,你答應(yīng)了,哈哈哈”耶律宸一把摟住上官云,抱著她高興的在原地轉(zhuǎn)起圈。男女歡快的笑聲交織著,傳了很遠很遠......
(三)成親 宮變
“哥哥,我要嫁給宸。” 上官云一臉堅定的對上官瑞說。
“阿云,他待你再好,可依然不及他的江山重,你該知道,他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女人,他絕不是你的良配。而你若是入宮,就必須忍受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
“哥,我知道,可是我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上官云笑了笑,輕摟住上官瑞說道。“從第一次見到他,就不知不覺被他的霸氣所吸引,看見他被殺手追殺,我心疼他。雖然生在皇室,身份尊貴,可是他卻失去了家的溫暖,而我愿意給他這樣的溫暖。”
上官瑞摸了摸上官云的頭,緊蹙著眉,嘆了一口氣,說:“阿云,宮中不是你想那樣簡單,那里的‘刀光劍影’甚至比戰(zhàn)場上還兇險,依你的性子以后該如何自處......,"
“我可以改!”上官云毫不猶豫的說,她愛他,所以她愿為他而改。
“唉”,上官瑞又嘆了一口氣,心想“罷了,罷了,有他在一日,定不會讓阿云受委屈。如今皇上病重,看來為了阿云他也不得不站隊了......”
一月后,太子大婚,聘鎮(zhèn)國大將軍之妹為妃。
皇上病危,太子入宮三日還未歸來,上官云心神不定,覺得好似會發(fā)生什么。忽然,殿外有慌亂聲傳來,上官云匆匆出殿。只見耶律宸的貼身護衛(wèi)趙翼滿臉血污,衣衫破爛的跪在他面前,悲聲說:“洛王宮變,屬下拼死殺出一條血路,來給太子妃報信。”上官云聽了,頭“嗡”的一聲響。她知道自己不能慌了手腳,定了定神,她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殿,換了一身戎裝,此時的她滿臉肅殺,高高舉起手中的利劍,大聲對東宮侍衛(wèi)呼喊道:“如今,洛王宮變,太子危在旦夕,你們誰愿隨我一道去救太子。”得到眾侍衛(wèi)回復(fù)后,上官云率先騎上駿馬,像乾坤宮趕去。
這一夜沒有星月,很黑,很黑。上官云策馬飛奔,未到宮門口,便聽見刀劍的碰撞聲,嘶殺聲。那一刻,上官云很害怕,怕耶律宸出事,她對身下飛奔的馬兒說:“馬兒,再快點,宸還在等著我,再快一點。”就這樣,她就著火光向?qū)m中飛奔。她不不記得她殺了多少人,亦不記得挨了多少刀,她只知道她的宸還在等她。當她遠遠看到被圍在人群中的他,發(fā)絲微亂,薄唇緊抿,卻依然有著一國太子應(yīng)有的傲氣與霸氣,她與他的眼光在血光中交匯,她更拼命的向前廝殺。離他更近了......
“耶律宸,你再得父皇歡喜那有如何,如今還不是我贏了,若是束手就擒,我還可以看在兄弟情分上饒你一命。”耶律洛說完,便欲讓周圍士兵圍攻耶律宸。
“虎符在此,誰敢輕舉妄動!”上官云衣裳染血,高舉著泛著銅光的虎符緩步而來,士兵們看見虎符,都有點猶豫、退卻。誰都知道,龍耀虎符一分為二,一半皇帝親掌,另一半為大將軍所有,當虎符合二為一之時,便可調(diào)動大軍。除此之外,見虎符如見圣上。
看著士兵的退縮,耶律洛吼到,“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我們已然宮變,你們認為耶律宸當能放過你們嗎?還不如放手一搏,成事后你們就有從龍之功。”聽完這席話,猶豫的士兵又變的堅定起來。
“上官將軍帶大軍馬上就到,爾等注定失敗,還請圣上下令,絞殺逆賊。”上官云單膝跪地,雙手高舉虎符,“請圣上下令。”耶律宸看著眼前渾身鮮血,衣衫凌亂的女子,緩緩的扶起她,接過虎符,大聲道“棄兵器投降者,朕既往不咎。”朕,是啊,他已經(jīng)是皇上了,名正言順的皇上,想到這,一些士兵又慢慢的丟下了兵器。
耶律洛見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說:“虎符怎可能在她手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一定是假的。”
“大哥不知道嗎,父皇臨終前將另一半虎符秘密交于我,就是為了防止這樣的事發(fā)生,而上官將軍將虎符作為妹妹的嫁妝,父皇也默許了,而你便是輸在這里。”聽到這些話,上官云心中一震,原來他都知道......
忽然,上官云看見耶律洛舉劍向耶律宸左側(cè)空門刺去,上官云想也不想提劍去擋,可是剛才一系列的廝殺讓她胳膊一軟,手中的劍便被耶律洛挑了出去,而后耶律洛又拉住她的胳膊,反手一剪,便將上官云牢牢固定于身前。
“耶律宸,要么交出虎符,要么讓她給我陪葬。”耶律洛將匕首往上官云脖子前一送。
看著耶律宸緊握著虎符,頭低下雙唇緊抿,忽然間他抬起頭,舉起虎符“殺無赦”,上官云只覺得這一刻竟比夜里的寒風還冷,心好像被閃電擊中,生生地疼,她呆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殺無赦”不斷在腦中重復(fù),怎么都揮之不去。
“阿云”上官瑞剛趕過來便看到這樣令他心碎的畫面,他想也不想的沖上去,緊緊抱住上官云用自己的背為她遮擋住所有的箭雨。
“哥哥”看著不顧自己性命為她擋劍的哥哥,看著他后背那十幾支本該射向她的箭,上官云眼淚唰唰直往下流,“哥哥,我們回家。”她扶著他緩緩走出宮門。隱約聽見耶律宸在喚她名字,而后便被淹沒在三呼萬歲的呼聲之中。
上官瑞最終保住了命,可惜由于脊椎受傷嚴重,卻永遠也站不起來了。上官云聽說新皇登基之時,身后一串串血腳印那樣紅,聽說新皇......
這日,上官云正在房中修剪花枝,忽然有人從身后抱住她,熟悉的氣味鉆入鼻中,她知道是他。
“云兒,我那晚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洛王對皇位虎視眈眈,我答應(yīng)過父皇會好好治理江山,所以......你知道的,除了江山,我心中便只有你最重。”上官云沉默著。
“云兒,你可是不信,那你也刺我一刀,云兒,別不理我。”說完,耶律宸便從懷中拿出匕首猛地向胸口刺去,上官云見此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刺胸的動作。上官云心中自嘲了一下,果然,她還是見不得他受傷,盡管在他心中江山最重,可她還是深愛著他。
見此,耶律宸大喜,“云兒,你在在乎我對不對,你還愛著我對不對,我們回宮,好嗎?如今我已是天子,絕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了。”上官云聽了,也許她可以再信他一次......
“云兒,以后你就住長樂宮好嗎,那離我的乾坤宮最近,而且我也想讓你一輩子幸?鞓。”
宸帝元年,封鎮(zhèn)國將軍之妹上官云為貴妃,攝六宮事。
(四)冷宮 情殤
那是上官云入住長樂宮的第五日,耶律宸滿臉糾結(jié)的對她說:“云兒,我剛登基,皇位不穩(wěn),不得不納丞相之女為妃,你不要多想,我最愛的女人依然是你。”上官云一直都知道,他是皇帝,絕不可能會與一生一世一雙人,為了拉攏世家,互相制衡,還會有更多的女人進宮,她不可能獨占他的,這些她都明白,可還是掩蓋不了心中的酸澀。罷了,只要他心中有我便好。上官云自我安慰。
這日,陽光明媚,上官云正在殿中修剪花枝,自丞相之女趙清蓮入宮五日來,耶律宸便再也未踏入她的長樂宮一步;紊耖g,她看見陽光下男的冷俊的臉上噙著一抹寵溺的笑,溫柔的扶著一身淡綠色宮裝的女子,男的俊,女的俏,看上去那么登對,而她卻像個局外人。
“上官云,這是蓮兒,她說想來看看你這個姐姐。” 這聲音依然是那聲音,可不知怎的她卻從中聽到了冷漠疏離。
上官云將眼光投向那個躲在耶律宸身后的趙清蓮身上,只見她眨著沾滿怯懦的大眼,弱弱的問“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嗎?”上官云抿著雙唇,露出一個牽強的笑。
耶律宸一把將躲在身后的趙清蓮拉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背,好似要為她趕走那絲怯懦。“上官云,蓮兒自小養(yǎng)在深閨,性子有些軟,你這個做姐姐要多關(guān)照她。”聲音那么的生硬; 又轉(zhuǎn)頭對趙清蓮溫柔的說:“蓮兒莫怕,雖說上官云瘋野慣了,但人卻不難相處;你身子弱,倒是可以跟她學學武,強身健體;如今,見也見了,朕陪你去賞蓮。”說完,摟著趙清蓮又走了。看著那毫不留戀的背影,上官云苦笑,“蓮兒、上官云;宸,你我之間竟要如此疏遠嗎?你我經(jīng)歷了這么風雨,我竟比不上剛?cè)雽m五日的趙青蓮嗎?”想著自進殿后未給她一個眼神的他,上官云心里滿是苦澀。
這日,上官云在宮女的勸說下去御花園散心,遠遠便聽見宮女們議論蓮妃自入宮后是如何的受寵,蓮妃性子是怎樣的好,只要以后生下皇子,定會入主中宮。上官云聽著這些只是輕輕一笑,她入宮只因他,并不想與她人爭后位;可是她卻忘了后宮之中不是你不爭便可以獨善其身的......
坐在涼亭里,看著遠遠朝她走來的蓮妃,上官云眉頭不著痕跡的一皺。蓮妃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怯懦,可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不是真正的她......“姐姐,平日里皇上陪我御花園賞花,基本不見姐姐,今天我可真有幸能在這里遇見姐姐。”
“妹妹不必如此客氣。”這是向她炫耀半月來的受寵程度么。上官云心想。
“姐姐,那邊的蓮花開的多好啊。”趙清蓮拉起上官云朝涼亭外走去?墒窍屡_階之時,趙清蓮忽然將上官云向涼亭里輕推了一下,而她自己卻滾下了臺階,從亭外看倒像是她推的趙清蓮。
“蓮兒,你沒事吧。”耶律宸的聲音傳來,看著耶律宸緊張的樣子,上官云似乎明白了趙清蓮的意圖。
耶律宸抱起趙清蓮,惡狠狠的對上官云說:“哼!上官云,蓮兒如此善解人意,如此美好,沒想到你竟對蓮兒下這樣的毒手,朕看錯你了,哼!傳太醫(yī)。”上官云看著他抱著趙清蓮急匆匆的走遠。他對她這樣緊張過嗎?上官云只覺得心痛刺骨。
“娘娘,你為何不像皇上解釋?”身后傳來自小一起長大的貞兒著急的聲音。
“他若信我,何必解釋!”想起趙清蓮在耶律宸懷中那挑釁的眼神,上官云看似不在意的笑了笑,轉(zhuǎn)身回宮,只是那背影是那樣的蕭瑟、無助。
又是半月過去了,耶律宸依然未來看她一眼。上官云看著眼前的美味佳肴但卻失去了胃口。“娘娘,你別急,今天是你的生辰,皇上一定會來陪你的”貞兒說道?粗焐絹碓桨,上官云心中的期待也越來越弱。
“娘娘,聽聞蓮妃娘娘新作了一首曲子,皇上已去清寧宮了。”聽著太監(jiān)打探來的消息,上官云臉上微微的期待徹底消失。“撤下去吧”上官云語氣平穩(wěn)的說道?韶憙褐佬〗阈睦镉卸嗫酀胝f些什么,但又不知該怎么安慰她的小姐。
躺在寬大的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上官云依然覺得夜里冰冷刺骨。“宸,你便是如此看不上我么?難道以前你對我的承諾,對我的溫柔都是假的么?我只為你才進入這看似金碧輝風光無限,實則步步殺機的皇宮,甘愿為你變得沉穩(wěn)大氣,難道你真的只是為了哥哥的兵權(quán)、為了虎符才娶我的么?”上官云心想著,一行清淚沒入發(fā)間,落于枕頭之上。
民間盛傳,蓮妃自入宮兩個多月來,獨占圣寵;再加上母族強橫的權(quán)勢,蓮妃問鼎后位的日子也不遠了。這不,宮中傳出蓮妃娘娘懷孕的消息,這可是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皇子,足見蓮妃這一胎的重要性;噬仙踔料虬俟侔蛋低嘎,待他日蓮妃產(chǎn)下皇子,便入主中宮,皇子封為太子。
聽了這些消息,上官云不由的摸向小腹,那里正孕育著他和她的孩子,她也剛剛才知道自己已懷孕兩個多月,想來是剛?cè)雽m那會兒懷上的。這還多虧她身邊的貞兒略懂醫(yī)術(shù),見她最近老是反胃嘔吐才給她診脈的。為了孩子她也應(yīng)該振作起來。
“娘娘,你為何不告訴皇上你懷孕了?”貞兒問道。
上官云輕撫著腹部,淡淡的說:“你以為蓮妃、丞相會讓我率先誕下皇子?”貞兒聞言沉默了。
“那要告訴將軍嗎?”
“如今哥哥已無兵權(quán),而且以哥哥如今的身子不宜操心過重,就先瞞著吧。找個合適的時間我親自告訴哥哥。”
“娘娘,不好了。蓮妃娘娘小產(chǎn),聽說查到的宮女說是奉您之命將放有藏紅花的點心送給蓮妃娘娘的,如今皇上傳您去清寧宮。”
上官云聞言一陣,看來不是她不爭便能獨善其身的,輕撫著腹部,上官云嘆了一口氣,便隨內(nèi)侍去往清寧宮。
一進入內(nèi)殿,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上官云忍住要嘔吐的欲望。一絲不茍的行禮。這時,蓮妃大哭著說:“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奪了皇上的寵愛,可孩子是無辜的啊,你怎么如此狠心......皇上,皇上你一定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啊。”宮女、太監(jiān)見蓮妃哭得撕心裂肺,不由得也為她感到傷心,可上官云卻覺得雖然蓮妃哭得很傷心,但感覺不到她的任何悲傷......
“皇上,根據(jù)宮女嫣紅的招認,這些藏紅花已從長樂宮偏殿搜出。”看著內(nèi)侍捧著的藏紅花,上官云知道她已掉入別人的計謀之中,她根本不認識那個宮女,也從沒藏過藏紅花,蓮妃不可能用自己的骨肉開玩笑,就不知是誰的手筆了......
這時,耶律宸面色陰沉的走向上官云,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臉瞬間腫起。耶律宸怒氣沖沖的說:“上官云,我竟不知道你如此蛇蝎心腸,將軍府真是好教養(yǎng)。”
上官云卻是輕輕地笑了,可誰都能聽出那云淡風輕的笑聲中充滿了失望與心碎,“皇上便是如此不信我么?”耶律宸眼神一閃,似是不愿正視她。“來人,云貴妃謀害皇子,證據(jù)確鑿,即日起打入冷宮。”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向內(nèi)殿,上官云似乎還聽到皇帝安慰蓮妃的溫柔話語。
心已經(jīng)痛得麻木,原來痛到深處,不是大哭著發(fā)泄而是想哭卻哭不出來。就算此時心已被傷害的鮮血淋漓,上官云卻依然挺直著背走向冷宮。
夜色昏暗,寒風陣陣,蕭條寂寥的冷宮中,凜冽的寒風順著破爛的窗戶狂肆而入,微弱的燭光下,可見空中漂浮著細;覊m和墻角的蜘蛛網(wǎng),房中擺設(shè)一片狼藉,上官云發(fā)髻微亂,臉色蒼白,閉著眼靠在床頭。宸,你真的要如此狠絕嗎?真的只拿我當棋子么?如今你兵權(quán)在握,就要舍了我這顆棋子么?想起他以前的承諾、溫柔現(xiàn)在只覺得是如此的諷刺,最是無情帝王家!上官云苦澀一笑,背后的墻冰冷刺骨。
忽然,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上官云心想在宮中并無人與她交好,便睜開假寐的雙眼,就看見蓮妃一身華服踏著昏黃的燈光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銀鈴般的笑聲。“姐姐如今可還好嗎?見到我很失望吧,可是你謀殺皇子,犯了皇上的大忌,你說皇上會來見你嗎?哦,對了,好似自我進宮皇上就再為正眼瞧你吧?梢娔闶嵌嗫杀!哈哈......”這笑聲之中沒有了一絲怯弱,只余張揚。
微弱的燭光下上官云看趙清蓮臉色紅潤、滿面春光,以前眼中的怯懦再也不見,被囂張所代替;再看她腹部平平,根本不像一個剛剛小產(chǎn)的人,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呼之欲出。“你難道......”
“姐姐可真聰明,我的確是假懷孕再假裝流產(chǎn),就是為了除掉你。那天我只不過是月事來了而已。”囂張的笑聲充斥在冷宮之中。
“我自知從未得罪過你,你為何陷害我?”
“哼,為何?擋了爹爹一統(tǒng)天下大計的人,都得死!誰讓上官瑞不識好歹拒絕爹爹,還是爹爹睿智,想了這么個‘一箭雙雕’的好計謀。”說完,趙清蓮理了理并未掉下的發(fā)絲。
“一箭雙雕,難道你們還牽扯到了哥哥”上官云急急問道。
“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鎮(zhèn)國將軍私通洛王余孽已被賜死,是耶律宸親自去的將軍府哦?丛谖覀兿嘧R一場的份上,你自己了結(jié)吧。”說完,扔下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上官云并未看那冰涼的匕首而是癡癡的盯著門口的那人。
“蓮妃趙清蓮伙同丞相勾結(jié)洛王余孽,意圖謀反,并蓄意陷害貴妃,禍亂后宮......其罪不可恕,誅九族,十歲之下幼童按律法充入掖庭為奴......”
“云兒,你受委屈了。”耶律宸摟著上官云,“丞相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我怕他對你不利,為保護你只能故意冷落你,不敢與你接近。你從來都知道,我的心中除了江山就是你,你能原諒我嗎?”看著熟悉的他,猛然間她覺得她從了解過他,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兩個多月來,他是那樣盛寵蓮妃,而現(xiàn)在他為了鞏固帝位,可以毫不眨眼的誅殺了蓮妃九族。原來她們都是棋子,而耶律宸才是執(zhí)棋之人,他才是最終的贏家。就是不知道對她,耶律宸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皇上,我承認我愛你,可是如今我很累了,我不想去計較你是否因為兵權(quán)而接近我,也不想去計較你對我有幾分真假,我只想回家,去找哥哥。皇上,求你放我自由。”
一聽到將軍府,耶律宸的臉色有點變了,“云兒,將軍府已經(jīng)沒有了,我已賜了鴆酒......
上官云瞪大眼睛,掙脫出耶律宸的懷抱,“原來趙清蓮說的都是真的。為什么?為什么?哥哥為龍耀開拓疆土,立下赫赫戰(zhàn)功,又助你你登上皇位,你為何要殺他?”上官云搖著耶律宸,嘶聲裂肺的質(zhì)問道。“我知道了,他功高蓋主,所以即使他殘疾了你也放心不下,是嗎!”說著,上官云猛地推開耶律宸,向外跑去。一聲口哨,上官云的坐騎跑來,那是哥哥送她十五歲的生日禮物。她翻身而上,向?qū)④姼w奔而去。
“都別攔她,快點派禁衛(wèi)軍保護她”
趕到將軍府,在她的院子里她看見她的哥哥靜靜的坐在櫻花樹下的藤椅上,閉著眼好似睡著了。幾個月前,櫻花盛開,而如今卻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她輕輕地走過去,看見沾著哥哥血跡的信“阿云,你曾經(jīng)問過哥哥為何不娶妻,哥哥一直不敢告訴你,其實我一直愛著你。如果有下輩子,你能不能等我。”上官云抱著上官瑞的尸體,哭著說:“嗯,哥哥,我許你下輩子。”
當耶律宸趕到的時候,將軍府已燃氣熊熊大火,他想沖進去,趙翼攔住他,“皇上,這里危險,還請你保重龍體。”是啊,他是皇上,理應(yīng)江山為重。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上官云所在的院子完全坍塌。
只聽到“宸,我已懷了你的孩子!”耶律宸只呆呆的站在將軍府前,良久良久......
云兒至死都要懲罰他。
(五) 夢魘 悔恨
耶律宸又看到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看見了那個櫻花樹下舞劍的女子,看見了那個為他呈上虎符的女子,她滿眼都是他,對他溫柔的笑著。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翹起。忽然間,他看見女子臉上的笑消失了,看見了她滿眼苦澀,突然,熊熊大火包圍了她,他想叫她可是發(fā)不出聲音,他想救她卻挪不動腳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大火吞噬,忽然間,他聽到女子絕望的聲音‘宸,我懷了你的孩子’,耶律宸滿是是汗,猛地從床上坐起,就這樣呆坐著呆坐著。過了一會兒,他走到書桌前,打開了一幅畫。
只見畫中女子一襲粉色宮裝,面若桃李,眸中含羞,櫻花樹下,迎著陽光開心的笑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赫然是上官云。他雖穩(wěn)定了朝堂,成為生殺予奪,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他的身旁卻沒有了可與他并肩而立的人。耶律宸輕撫著畫中的臉龐,說:“云兒,我想你了。今生今世,我不負父皇期望,不負江山社稷,卻獨獨負了最愛我的你。”他的聲音充滿了悲傷、孤寂還有淡淡的悔恨。原以為為了江山他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愛人?墒钱斒ド瞎僭频哪且豢趟庞X得心都被掏空了,腦子里全是她的笑、她的嬌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上官云已深深地扎根于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龍耀史記,宸帝元年,追封已故的云貴妃為皇后,謚號‘仁孝’,從此再未立后。宸帝十三年,皇帝駕崩,時年三十三歲。據(jù)野史記,宸帝死前嘴角含笑,抱著仁孝皇后的畫像,走的很是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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