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冬瓜

朱乃淵

村里的王大伯是個做小生意的，家里的半畝地專門長些青菜蘿卜冬瓜等蔬菜，隔三差五他就用三輪車把這些蔬菜拖到鎮(zhèn)上的菜市場賣。如果是鎮(zhèn)上逢集，王大伯幾乎集集必趕。
最近一段日子，鎮(zhèn)上的蔬菜生意好做，王大伯差不多天天都要去地里采摘蔬菜瓜果去賣。那天，王大伯摘冬瓜時，忽然發(fā)現(xiàn)生長在地里的冬瓜好像少了一個。他想，莫不是自己搞錯了，也并沒有太在意。哪知過了兩天，王大伯去地里摘瓜時，又發(fā)現(xiàn)少了冬瓜，而且是兩個。
這次肯定沒錯！王大伯心想，上次摘瓜后我記得清清楚楚的，肯定有人摘了我的冬瓜。誰會摘我的冬瓜呢？摘我的冬瓜也該跟我打一聲招呼吧，摘個冬瓜吃吃沒有啥了不得的。不跟我打招呼，這不是故意偷我的冬瓜嗎？王大伯有點生氣。
第二天，王大伯又用三輪車拖了一些瓜菜去趕集。到了集上，王大伯就碰到了同村的李二嫂。這李二嫂離他家不遠，也是個做小生意的，賣些自家地里種的瓜果蔬菜。平時，王大伯也常常和李二嫂在一塊擺地攤。兩人招呼之后，王大伯就在李二嫂旁邊擺下攤子做生意。
鎮(zhèn)上買菜的人大多跟王大伯、李二嫂熟悉，有人來買菜時，還時不時夸上一句他們的菜長得好。這不，剛有個婦女買菜時就對李二嫂說：“李二嫂，你今天賣的這個冬瓜不錯呀，這么大個冬瓜。”
李二嫂自豪地說：“我家地里長的，多上肥就長得大，也好吃�。�”
王大伯聽人夸李二嫂的冬瓜好，就時不時地朝李二嫂的冬瓜望。望了幾次后，王大伯開玩笑地對李二嫂說：“李二嫂，你這冬瓜倒像是我家地里長的冬瓜。”
李二嫂笑著說：“我家的瓜怎么像是你家的瓜呢？瓜身上又沒有長出你的名字。冬瓜就是冬瓜，誰家長的都是差不多個樣子。”
幾天后又到了鎮(zhèn)上的集市。這天，王大伯跟李二嫂不約而同又在菜市場相遇賣蔬菜。
王大伯一邊賣蔬菜，一邊時不時地朝李二嫂菜攤上的一個大冬瓜望。李二嫂見王大伯老朝自己的冬瓜望，就說：“王大伯，您老看我的冬瓜干什么呀？”
王大伯說：“我越看你的那個大冬瓜，就越覺得是它我家地里的冬瓜。”
李二嫂臉一紅說：“開什么玩笑啊，我家也長冬瓜，難道就不能長得大一些嗎？怎么能說是你家的冬瓜呢？它又沒長你的名字。”
王大伯說：“如果冬瓜真的長了我的名字，那它肯定就是我家的了。”
李二嫂說：“是啊，如果冬瓜會長出您的名字來，這冬瓜就是你家的。”
王大伯聽了這話就走過去了，把李二嫂的那個大冬瓜翻了個身，然后指著冬瓜身上的一個地方說：“李二嫂，你看，這不是有字嗎？”
李二嫂有點生氣地說：“您開什么玩笑，冬瓜身上怎么會有字？”說著就低下頭去看。
哪知，李二嫂這一看竟真的看到了三個字：王老大。是小學(xué)生用的那種很薄的小刀刻下的小字。
有幾個買菜的看王大伯跟李二嫂好像起了什么爭執(zhí)，就圍了過來看熱鬧。
這時，李二嫂滿臉通紅，朝王大伯直擺手說：“罷了，罷了，您現(xiàn)在別說啦，下了集我和您再說。”
王大伯看見有人過來圍觀，馬上停止跟李二嫂的爭論。
中午，李二嫂一下集就直奔王大伯家。一進門李二嫂就向王大伯不停地賠禮：“王大伯，我真不該偷你家的冬瓜。今天在集上，您給了我面子，真的太感謝您啦，不然，我得丟多大的丑啊！”
王大伯說：“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你摘我的瓜跟我打聲招呼，我也會給你的，你暗地里偷我的瓜就不對了。雖然偷幾個冬瓜算不上大事，可也不好啊，嚴重的還違法哩。”
李二嫂連連點頭說是。
原來，王大伯上次趕集就覺得李二嫂賣的冬瓜是自家的，又受到李二嫂“冬瓜沒長名字”的話的提醒，一回到家里他就在每個長大的冬瓜身上用小刀刻上了自己的名字。沒想到李二嫂還去偷冬瓜，因為冬瓜身上“長”了名字，王大伯不聲不響地找到了偷瓜賊。不過，畢竟是鄉(xiāng)鄰，日后相處的時間長呢，王大伯沒有公開揭露李二嫂偷冬瓜的事，既給李二嫂留了面子，又教育了李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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