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潔何曾潔,云空未必空?蓱z金玉質(zhì),終陷泥淖中。”這就是在《紅樓夢》金陵十二釵正冊中排名第六的妙玉的判詞。她孤獨自傲、清麗聰穎,不為世俗所容。她居于大觀園中的攏翠庵,孑然出世,誦經(jīng)問道,常懷畸零之感,自稱為“檻外人”。
《紅樓夢》我已讀完了很久,而我也幾乎沒有關(guān)于“紅學”的任何涉獵,記憶雖已渺遠,可我對妙玉的形象可謂是隨著韶光的飄零而越發(fā)理解,甚至是有了一種憐惜,一種交流,一種共鳴,時空雖已迥異,但今古之人的情感和性格是相通的。民族文化孕育民族情感、塑造民族性格。當面對由五千青史創(chuàng)造的浩浩蕩蕩、洶涌澎湃的文化長河時,我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種滄桑感和肅穆感,包含著孤寂、傷感和遺憾。
余秋雨先生在《霜冷長河》的序文中提到,曾有人問他前世是否坐在一條大河旁,十米之外是那位問者。看到這里我似乎意識到了在每個人的生命中無論是前世今生,都有這么一條長河,一條流淌著中華民族文化、精神、習俗、情感和性格的長河。
我坐在這條長河旁,仿佛一瞬也不曾離開,只是永恒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注視著它,無論春夏秋冬,不管霜嚴雪冷。我不知道這條博大的長河將流向何方,我不知道它承載了多少精神,多少靈魂,但我知道它的的確確需要我用一生的時光去投入它溫潤的懷抱,縱使我微不足道的身軀投入進去只是濺起一朵低矮的浪花。
我想效仿妙玉,唯愿長做檻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