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看到的時候起
看和被看都不得不
一起開始墮落
人把這種狀態(tài)
稱為靈魂
——《異邦人》辻井喬
日本作家似乎都很熱衷探求靈魂深層的東西。他們會制造各種比喻來完成他們的臆測。向西方哲學一樣喜歡拿復雜的東西來驗證一個簡單的道理。作家們偏向各種超能力、超時間、超空間,像電視人,像異空間,像井,像河童……你與靈魂是并行又排斥的。你拖著肉體在一個時間和空間內(nèi)行走,靈魂在另一個平行時間空間帶著鐐銬自贖,人一不小心不在狀態(tài)就能觸碰到靈魂。
在滑稽的偉大和悲慘的沉重
踟躕著造出影子的時候
風躲藏在云中疾馳
對著自己的憤怒將沙子吹起
——《鳳紋》辻井喬
人的滑稽在于總在無限擴大自己的情緒,控制到自己承受不了的時候便覺得“喜怒哀樂”了。有沒有嘗試站到對面,以一個陌生人審視自己的情緒。不巧的會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一直是自己一個痛恨的原型,自私、貪婪,充滿了各種投機取巧、自暴自棄。所以,身上的言談舉止盡是你情緒的鳳紋,隨時亢變,隨時存在。
在詠物詩一詞尚有的時候
人們把季節(jié)的聲音
聽作是叫賣聲
和遠去的風鈴
現(xiàn)在一切不復存在
傾聽銀河的寒空閃光
和記憶的風景漸漸枯萎的聲音
——《漸漸枯萎的聲音》辻井喬
之前看到一本臺灣詩刊《衛(wèi)生紙》的征稿啟事:最后的田園詩。冬季似乎是個很適合思考的季節(jié)。你望著寒冷時總有一種寒江獨釣的蕭索感,這種感覺的驅(qū)使力是無窮的。因為冷,各種感覺都會遲鈍起來,劃開的傷口還會因為一段時間的回暖才會覺得疼;貞浭嵌熳钋∪缙浞值陌樽,你目睹幻想繁盛,就像你開始蓄指甲后掌心會一直留下的微紅痕跡,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讓你沉湎于懷舊,讓你沉湎與一個你并不愉快的故事。
然而現(xiàn)在他們需要語言了
卻無可以產(chǎn)生共鳴之物
便只尋食魚餌
在山腳下密集的街鎮(zhèn)的喧囂
和斜視遠處的燈火
——《水的靈柩》辻井喬
你有過失語的經(jīng)歷么?你的急于表達的失聽,讓你覺得頓時索然無味。一段時間經(jīng)常在夜里擠公車回學校,被燈光打散的樹影漂浮在車內(nèi)閑余的空間,在每個人臉上變幻莫測地移動,強作精神的疲怠顏色更加不可捉摸。你或許會下意識揣測發(fā)生在每個人身上的事件。你在心里說話,喉嚨處開出一朵詭異的花。你在各種或強或弱的燈光中變換著瞳孔,會向上一個跟你有關的人。懊惱地發(fā)現(xiàn)他們模糊地像水霧玻璃外的世界。
我曾暗暗羨慕年邁的求道者
盡管內(nèi)心也感到過對那種辛勞的抵觸
他能夠叉腿站在兩面鏡子中間
在無限的時間中為自己定位
你永遠在羨慕別人的人生,包括乞者、盜者。你曾經(jīng)惡劣地想過簡陋的,搖搖欲墜的小木屋,布滿各種可愛的小飛蟲,你不再懼怕軟體動物,外面下著沒過膝蓋的大雪,你披著裸著棉絮的破舊大衣,醉得一塌糊涂。很玄幻,很武俠。你也曾經(jīng)夢幻地想過鮮花怒馬,靜好歲月里積極向上的大好青年。你看到幻想到的東西都會讓你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藏污納垢,混亂不堪。你渴望草原,渴望沙漠,渴望西北風把思想吹成一段一段。遺憾的是,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存在于哪一點上,就那樣晃晃悠悠的漂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