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過了秋又至,周而復始。日子像樹葉稠了又稀,像幽草枯了又綠。在高高的祖國邊地佤山,一群邊防軍人年復一年,日日月月,守著這塊祖國的邊土。李阿之是軍人,是一位鐘情于佤山的固邊守土之邊防軍人。對佤山這片熱土,對這里的一草一木有著柔情似水般的情懷。寫作完全是出于對這里的天、這里的山、這里的水、這里的人、這里的文化的“思緒萬千”。林語堂先生說過:“散文……我們稱之為發(fā)乎肺腑的純。”一位英國散文作家說過:“如果你想追求風格的優(yōu)美或者是思想的博雅,那你就去讀詩,可是你想懂得生活,那么請你讀散文。”
散文是真情實感撞擊出來的。藝術來源于生活,只有在看似平庸的生活當中才存活著藝術的優(yōu)質基因。生活就是一言一語、一血一淚、一時一地、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鳥一景。這些,李阿之以真摯的感情去領悟、用樸實的筆觸去抒寫,字里行間流露出喜怒哀樂,展示著樸素動人、至情至性的內心世界。“很多單身戰(zhàn)友的女朋友就因為路的原因分手了,來了一次,再沒有第二次,為此我稱其為‘斷情路’”。那年頭,這條路的確很難走,幾年過去了,在這條被稱為“斷情路”的彎彎曲曲的山道上,李阿之找到了真情的人生。阿佤稀飯、阿佤水酒,才會在《云海深處回蕩著一首不老的歌》,這是多年也是軍人的老前輩楊正仁老師創(chuàng)作的唱響了一個民族的歌。2005年4月西盟舉辦佤族木鼓節(jié)的時候,我陪楊老先生前往他當年的戍邊之地,一切的一切他依然戀戀不舍。
美是散文的靈魂。意境之美,語言之美,思想之美,共同構成散文攝人心魂之神韻。散文之美,美在自然。這“自然”來源于作者扎實的文學積累和獨特的人生體驗!哆呎癄T光》是美的,那燭光是從不通路、不通電,離他國不到一里的邊寨學校的月工資不到150元的來自內地的兩名20歲上下的年輕女教師住的竹籬笆里發(fā)出來的,“這些年來,那個山寨孩子們的朗朗書聲一直回蕩在我的腦際,并給人以無窮的力量,我多想再次走進那山寨,看看那山,那寨,那人。”我在西盟的教育戰(zhàn)線上工作了20多年,對代課老師的艱難,對邊寨的燭光,我也有深深的情感。李阿之的散文是美的,除了真實很自然之外,文字之美也是散文的一個耐人尋味的誘因,在《佤山隨筆》里,作者連續(xù)用了12個“曾幾何時”,后面的“所嘆、所惑、所迷、所癡、所引、所贊、所動、所好、所崇、所憾、所驚、所感”到了純青的火候。佤山云海是美的,老縣城的燈光更是迷人;邊寨的燭光是美的,《阿佤人民唱新歌》更是激情高昂。
創(chuàng)作素材是需要剪裁的,陽光照到的地方有正面也有反面。如果我想為陽光歌唱,我就剪取陽光普照的地方,生命的茁壯。我不可能說陽光有時候會曬死嫩苗。寫山的偉岸當然不可能寫旅人上山的艱辛如此。李阿之手中所握的那支靈動之筆,流貫著一種明快、流麗、飄逸的色調,將其作創(chuàng)造成詩情畫意緊融密合的美的構筑和情的世界。“‘和諧’二字用在佤山是再合適不過,這里雖窮,可老百姓溫順、善良。”“山寨里一片寂靜,唯有兩位老師住處房間里亮著一盞油燈,還不時聽到隨身聽里傳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歌聲——這是誰,為了誰,我的兄弟姐妹……”
藝術也如人生,常常是有意種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蔭,歪打而正著。緊緊盯著,運足了氣,發(fā)足了功的作品不見就能寫得好,常常可能寫得更矯情更累人。而無心修飾的散文,更見出了真性情真境界真品味。“那一刻,我感覺周圍特別靜,而他們的歌聲給人難于名狀的撫慰和溫馨,又換起我從未有過的回憶和思緒,不禁想起我的童年,想起我的小學二年級。”“曾幾何時,我從內心深處敬佩那些為了讓孩子上學而賣血的父母;曾幾何時,我為一人救助178名特困學生的義舉所動。”
我相信這樣一個道理:滴水渺小,江河偉大,但是滴水匯成了江河。創(chuàng)新是作家的藝術生命。我們愿李阿之的創(chuàng)作生命常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