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一只跳蚤,整天趴在主人家黑狗的背上,已經好幾年了,夠夠的。哪怕來只花狗,俺也能心花怒放啊,可俺就是運氣不好,俺想看看大市面,俺也想攀個高枝,真想!俺弟弟也想,他比俺幸運,那天他見到一個領導下來檢查,趁他人開門上車的空就跳到了他身上,現(xiàn)在他一定在享福。想著這,俺的牙都上火了,俺咋就沒攤著呢?
正在氣頭上,正在俺的牙咬得咯咯響的時候,從大道上跑來一只小狗。你看人家頭那個昂的,雙手那個擺的,屁股那個撅的,就像一個貴婦人,后來聽說了,那狗的品種就是貴婦人。后面跟著的胖女人,你看頭那個昂的,雙手那個擺的,屁股那個撅的,咋和小狗像娘倆似的,后來才知道她真是貴婦人。咱鄉(xiāng)里那些美乳豐臀的女人可沒有這派頭,看了眼饞!不都說要抓住機遇嗎,眼看她們就到俺臉前了,俺要盯住她們。這時,就聽見那貴婦人在叫:“寶貝,農村的狗臟,躲開!”你說氣人不?反正她到俺身邊了,說就讓她說去吧,不上白不上。說時遲,那時快,俺已經跳到了貴婦人的身上,接著一個小跳,跳到了她兒子身上,后來才知道,敢情那不是她兒子,是她的寵物,俺這農村的跳蚤沒有見識,讓你見笑了。
俺的娘啊,俺的那個暈啊,這狗的身上也能有那樣香的味道,俺真是云里霧里了,好像掉進了花叢中。后來才知道那些都是海飛絲、漂柔、潘虹,不對,是潘婷的味道。說真的,說給你聽你不相信,俺自己都不相信,在它的身上俺呆了三天,一口飯都不想吃,到處都是花香啊,終于明白了什么叫“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正美著,貴婦人說要給“BABY”洗澡,俺想看熱鬧呢,見見城里的狗是不是像俺那黑狗在土里打個滾,壓得俺透不氣來,但有一絲快感,這叫賤,對吧。俺的天呀,誰知她放了一大浴池的熱水,還滴了半瓶清涼油,說是給“BABY”解乏。俺最不喜歡那味了,咱主人家收薄荷的時候,俺離家出走好幾天呢。怎么辦?四周看看,天無絕人之路,貴婦人的胖老公進來了,俺一個劉翔跨欄,躍過貴婦人,跳到了她老公的頭上。俺的親娘來,這是頭嘛,咋跟溜冰場似的,俺是用了吃奶的勁才抓住他的頭發(fā),沒讓自己滑下來,后來才知道,那是他用了摩絲,還有啫喱水什么的,反正那個滑啊,俺是過一會就得吐口唾沫,使把勁才能抓住,不然早不知道被他甩掉多少回了。
等他躺下了,俺剛想喘口氣,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的女人不是那個貴婦人,經過他一天的晃悠,俺倒有點餓了,管她是誰躺在他身邊呢,先吃飽了再說。你別說,這味和俺主人的黑狗就是不一樣,滑溜溜的,酸酸的、甜甜的,啥樣味兒都有,俺著實大吃大喝一頓,那個舒服啊。咦,不對啊,咋暈了,都說吃飯想睡,那是豬的特性,咱吃飯了不想睡,卻老想找點刺激的,可是頭腦不給使,天旋地轉的?后來才知道這個胖子嗜酒,俺是沾光喝酒了!
你說這胖子也真是的,那么老大一個頭,讓別人的肩膀頂著一定得累死,可是他還總是搖來晃去的,見到了公安、工商、稅務的他的頭就拚命地點,腰還彎著,他一點頭,俺就得爬到他腦袋后面呆著,不然就要被抖掉了;見到災區(qū)捐款、社區(qū)集資、工人要工資,他的頭就拚命地搖,俺就得趕緊再往頭頂上爬,慢一點也會掉下來的;要是見到那些農村來的,沒有他有錢有勢的,他的頭就拚命地昂,于是俺就爬到他的腦門上,乖乖,這腦門油大,更滑啊,俺的酒還沒醒呢,求求不要再老動你的豬腦袋了!
在俺暈乎的這三天里,他換了三個女人,俺在鄉(xiāng)下也串過門,看過人家上床,頂多男女換個位置,哪像這樣換人的?說的那些話啊,說實在的,如果不怕從他頭上滑下來,俺就把耳朵捂起來了,真難聽,所以俺想家了!
胖子把俺帶回貴婦人身邊時,俺想她兒子呢,不對,是她寵物呢,把俺帶回去吧,這城里不好,俺胃腸不適應。可是那個“BABY”不見了,原來她又換了一個“BABY”,更值錢的,好多人都眼饞,可俺該怎么回家?
還沒等俺想出轍,胖子又出去了。俺的親爹,這回這女人漂亮,連俺眼都直了,差點松手從胖子頭上掉下來了,俺趕緊抓住,小命重要啊。平時都是女人叫,誰知這回胖子叫得可歡了,跟殺豬似的。算了,與其被他的聲音難受死,不如掉下來摔死,俺一松手,落到一塊硬梆梆的地上,心想完嘍,從那么老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落個半身不遂啊。誰知過了半天,活動活動手腳,竟然還活著,也沒受傷,原來俺落到那漂亮娘們的奶子上了,說真的,俺鄉(xiāng)里那些媳婦的奶子可比她軟活多了,后來才知道她那是隆胸。
現(xiàn)在,俺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覺得肚子餓,你說怪不怪,反正落在這了,就吃個飽吧。才吃幾口,俺的血直往上頂,想叫、想跳,后來俺才知道,她吃的是性藥,俺也有反應了!“你個死胖子,什么時候到鄉(xiāng)下找野花了?”漂亮娘們發(fā)現(xiàn)了俺。見胖子不承認,她的眼瞪出了眼眶,“只有鄉(xiāng)里才有跳蚤!”。
“聽說跳蚤是動物界的跳高冠軍,我們把它放到瓶里,看它能跳多高?”胖子把話題叉了過去,那女人真是簡單,竟把男人找野花的事忘了,真的去找來了一個瓶子。要么怎么說城里的女人瞎精呢,被人包二奶、三奶的,恐怕就是這些沒腦子,忘事快的女人。俺想對她說,你已經是三天里的第三個女人了,可是俺說了她也不能信啊。
俺知道俺吃了那個藥,控制不住自己,俺只能跳、跳。跳一次他們笑一次,跳一次他們笑一次,俺知道俺受不了這個藥,俺會一直跳,直到累死,俺流眼淚了,可是他們看不見,俺想俺那只黑狗了,他們也不知道,俺快要累死了,可是還想跳……其實死了也好,不要今天喝酒明天吃藥的,酒醉了暈,難受,藥吃了狂,也難受!
趁俺還有一口氣,俺想對那些同胞們說句話,不管他們聽不聽得見,俺也是對自己說的:千萬別來城里、千萬別攀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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