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不一定是形態(tài)和地理上的放逐,也可以使生命體驗的延伸,我們的情感受網絡、電視等各種媒體為單位的信息所約束,沒有自我完成的可能和空間,因此個體生命是在妥協(xié)和接受中成長的,偶爾的“撒野”也只是精神的遨游和出走,于是出走是一種人性的自覺和蘇醒。
我們的父母會不經意講到他們小時候,沒有網咯,沒有電氣化,資訊相對閉塞,一群玩伴在有月亮的晚上背靠背坐在空曠的草地上玩游戲,數星星,每天清晨可以很早出門去放牛,上山采蘑菇,下水捕魚蝦,會為得到一本殘破不全的連環(huán)畫而欣喜落狂,如獲至寶般珍藏,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就是這樣認識了大自然,了解了耕種的艱辛,懂得了和植物動物相處的智慧,與玩伴一起感受著淳樸的樂趣。
而今童年變成了一個抽象的概念,作為人成長的時間刻度而存在,許多成人世界的信息都毫無遮攔的呈現在兒童面前,兒童看到了許多以前在文字閱讀時代無法接觸的成人信息,而成年人也一起在電視前與兒童一樣對著喜羊羊、灰太狼傻笑,就這樣,兒童與成人的界限視乎被模糊了,兒童的語言、服飾、行為表現成人化,成人開始喜歡穿兒童服裝,用吸管吸食食物,該獨立時依舊啃老的兒童化,于是乎電視、網絡在這一進程中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成了完美無缺的平等主義傳播者。
我們的生活就這樣被局限在一個固定的區(qū)域里,每天置身于 大大小小的、形形色色的方格空間中;方的建筑、方的房間、方的書桌、方的電腦......每個人都只守著那小小的空間,看著那小小的畫面。然后,各歸各家、各做各事,我們學會了秩序和條理,學會了規(guī)矩和統(tǒng)一,卻也慢慢變成了千篇一律。
但是,同質化的形成也是異化的開始我們開始幻想田園牧歌的生活,幻想大漠孤煙的旅行,感覺唯有出走、流浪、冒險才是對青春最好的紀念,所以背包客成為了大家羨慕的人群,他們作為精神先知,敢于將一切拋在原地,獨自背包上路,在荒蕪中體會生命存在的意義,去尋找自我解放和救贖的路徑。
如果說生命是一個修行的過程,可能每個人的修行方式都不一樣,不難想象,沒有沉淀和積累的修行是無法修成正果的。
出走是生命突破意識 的藩籬和牢籠,也是追求自我實現的生命,身體可以被拘束,但是生命意識應當如同脫韁野馬,腳踏萬水千城,就算某一天倒下,心中浮現的也是當年馳騁的身影,出走是為了尋找遠方的自己,是為了讓自己站在遠處看現在的自己,走得久了,生命便有了長度,走得遠了,生命便有了寬度,走過千三萬水,于是生命便更加廣闊了,走過人世浮沉,于是生命便更加敦厚了。
出走是因為生命,生命因出走而存在。 |